一旦沈九林真去了，沈恒立马就得丁忧守孝，那一家人起码也要在清溪待满三年，可不得好生清算安排一番么？

过了重阳节，再赴了几场菊蟹宴，时令便进了十月，天儿也真正冷了起来。

以清溪与都城的间隔，就算信送得再快，路上也得差未几一个月，指不定在送信的这一月里，沈九林已经……亦未可知，那他岂不是连本身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更别提最后尽孝于他膝下了？

当下祖孙三代又谈笑了一会儿，程大太太晓得季善有梯己话儿要与程老夫人说，便把女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带了出去。

细细开解了沈恒好半晌，才让贰表情重新平复了下来，道：“善善你说得对，这一关的确是每小我都要过的。爹暮年我不敢说，近年必定是了无遗憾的，娘也另有这么多儿孙骨肉陪着她，想来也不至打击太多，便是真一时悲伤过分，等她见了槿哥儿，再见了善善你和樾哥儿植哥儿，管保立马就能大好了。”

至于读书考科举，倒是槿哥儿本身感兴趣，季善也觉着，不管如何说，多读书老是没有坏处的；他将来想不想退隐、掌实权做实事，与能不能青出于蓝，与沈恒当年一样年纪轻简便高中探花，从而顺利退隐，众望所归，也是有本质辨别的。

季善方起家上前挨着程老夫人坐了，笑道：“娘昨晚睡得如何样？昨儿晨光还去找我，说要约齐了大师伙儿，一起去城外登高赏菊呢，恰好顿时就是吃蟹的季候了，娘可不能白白错过了才是。”

想到路氏年纪跟程老夫人差未几，又担忧起路氏来，“也不晓得娘如何样了？她与爹吵喧华闹几十年，相濡以沫几十年，万一爹……她可如何受得了打击？”

恰好她这辈子婚姻不幸，之前没有得遇夫君，以后也没再赶上有缘之人，――前些年，季善还曾想过拉拢程老夫人与罗大人的，二老都孤单，何不凑到一起，做个老来伴儿呢？

“至于我娘和恩师，我会好生与他们说道的，他们年纪也比爹小很多，身材根柢也不错，必定另有的大好动机呢。再不然，他们后边儿也能够去会宁啊，我娘不是一向念叨要去会宁瞧瞧么？恩师更是在会宁当了那么些年的父母官，才气有相互这一场亲缘，想必恩师也极情愿再回会宁去瞧一瞧的。”

程老夫人立即护短，“那是当然，将来谁敢对我们姣姣不好，我第一个不依。”

沈恒一下子慌了。

程老夫人也不是娇惯儿孙的人，点头笑道：“这倒也是，当初姑爷可比他们哥儿几个苦了十倍不止，不一样过来了，他们现在实在也算不得苦了。”

前者只是他的主观设法，后者倒是实实在在的向旁人证明，他有阿谁才气与本领！

“何止不苦，跟‘苦’字半点边儿不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