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缘下车道了谢,在县中马厩买了匹马,还未出城便又折返回马厩,改换为马车。
脑中略掉无数诗文,斗转星移间,已至夜辰,薄幕冥冥,白雾满盈。
月色披撒,让马车沿官道本身前行,李仙缘阖眸,进入明堂。
一股悲忧之意悄无声气闪现,固结心头。李仙缘面前倏然闪现李婉儿音容,只觉眼眶微红,竟是不能自主堕入哀痛。
一个时候后,马车停于矮山山顶,低头吃细草。
只是风罢了,不是诗引发的异象。
退出明堂,李仙缘伸展右掌,低头看掌心,古朴弹压二字异象不显。
此地很驰名誉,是为古城。湖边黄鹤楼更是名声在外。
拿起承担,李仙缘下了矮山来官道,寻一辆过路马车捎上。悠悠荡荡沿官道往山内行去。
“遁!”
十几里外一座矮山,那便是李仙缘此行目标地。
这如果算不得鬼神诗,李仙缘当真没法。
鬼神之诗……
还不待他咀嚼这些异象,李仙缘忽昂首,眺望北方。而一眨眼后,一头发斑白,一席白袍,仙风道骨老者高耸现于身前,脸上犹带泪痕。一把抄起放在平石上卷轴,倏然消逝不见。
能延年益寿的丹药,代价不成限量。宁季雅为纯阳派长老,讨要几枚天然不难,可儿情就欠了太多。
这二字不止对鬼怪有效,好似统统皆可弹压。
头顶星斗几分暗淡,陋室明堂檀香阵阵。神像前香案上多一小巧香炉,炉中洁净无香灰,却又有暗香袅袅。
县中,不管是路边摊贩,过往游民,闲逛住民,亦或是驻守城门兵士,忽不知为何心中酸楚,想起过往。或是熟悉之人归天,或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或是亲子远行数十载未归,或是老婆拜别。不由热泪泛上眼眶,呜呜痛哭。
笔落,一股庞大浩然之气忽窜入眉心,未有任何痛意,李仙缘只觉神识豁然开畅,眉心滚烫。李仙缘上纯阳派后,埋没起的墨印重新闪现眉间,不再残破的梅花印竟是缓缓转动,最后竟是融为一体,如蛇般化为一条竖缝从两眉间爬至额头正中,停滞下来,墨痕微曲,好似一只闭眸。墨痕极新,好似伸手便可蹭掉。
“醒来!”李仙缘一咬舌尖,几滴血迹落在卷轴下首,好似题字。身边那胡想亦是倏然消逝。
李仙缘怔在原地,眨了眨眼。还不待如何,那老者又高耸呈现,一把抓住李仙缘手臂。
满城尽是抽泣声。
与其将最后但愿放在徒弟寻丹药上,倒不如用那种体例。
写完第三句,李仙缘俄然一阵恍然,李婉儿,翘首而盼,端墨台,灵巧站立一旁。
蝉鸣蟋叫,满天星斗甚是壮观。遥遥可见远处城池灯火透明。
吃了些干饼,李仙缘盘坐空位一块平石,细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