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袁叙在错愕中定了定神，一揖，“陛下，臣冒昧一问，您是……当真喜好鸢秀士，还是有甚么别的启事？”

欣昭容很快着人回了话，说安排席兰薇住了漪容苑。霍祁一听，就知这不是随便安排，当真是席兰薇本身挑的。

“自古，明君昏君，都不免有个宠妃。”天子的笑容中带着意味深长的考虑，顿了一顿又道，“朕的后宫可还没有过。”

这话又决计没人敢说。

沉吟斯须，袁叙便顺着天子方才的那句问话答了：“陛下是天子，想哄个嫔妃……哪有哄不住的？”

他没表情去见杜氏在道理当中――袁叙晓得，就算是太医来禀说杜氏有孕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太多欣喜。

悻笑一声，霍祁含歉一颌首，道：“迁宫总有劳累，不该这时候来扰你。”

迩来确是没有甚么让人头疼的政事，可天子又何至于如此“百无聊赖”？当真无事可做，随便去看看哪个嫔妃也是好的。

席兰薇心下念叨着，颌首退到一旁让出道来。

不说别的，单说他是天子这一项，此两条便办不到。宫中嫔妃，提及来是天子的妾室，可更是君臣之别。他握着她们的荣宠存亡、乃至身家性命，嫔妃们谨慎奉养着是天然，哪敢甚么都跟他说……

“嗯？”天子回了回神，非常随便地问他，“旨传了？”

席兰薇滞了一滞，颌首垂眸，安静地任由他打量。

这件事里他真正懂了的，只能是后宫风向大抵是要完整转了。

袁叙一边打着腹稿考虑着如何开这口，一边行上前去，在侧旁一揖，先带了点扣问：“……陛下？”

天子在席兰薇辞职后沉吟好久，反几次复地衡量着，最后好似认命似的一喟：“传旨。”

若非得群情出点甚么，仿佛……只能是群情天子记仇了？

已近晚膳时分，天子在宫人上前扣问可否传膳时独自起了身，笑意满满：“去漪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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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叙颌首，思了一思便筹算转了话题、往旁的嫔妃处劝。还没开口，天子却先悠哉哉地问了他句话：“你说……这倾国才子，朕能哄住不能？”

晓得天子先前没这么待过谁，袁叙想拦上一拦让他知难而退，又实在没这胆量，最后答得模棱两可：“这个……陛下，臣一个寺人……哪懂这些……”

分歧于大多数宫室的后院栽花种草，漪容苑的后院大些，修了个小湖，湖上有廊亭盘曲，颇是高雅。

天子说得轻松，袁叙在中间差点一跤跌下去――先前瞧这情状还腹诽天子这是豪杰难度美人关，被鸢秀士拿捏住了。这么一听……陛下您想得很明白么！

“朕说的不是这个。”天子又一轻笑，薄唇翕动着思了一思，又道，“让她碍着朕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可不算是‘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