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一默，“昨晚的事，你也别再和别人提起。有甚么事，另有我。”

“你猜她去哪儿了？”舒窈神神叨叨。

她抿嘴笑了笑，“公子虽藏身在无人可见之处，曲意与风骨倒是藏不住的……”

公仪瑶风内心一暖，“多谢公子体贴，我……我就是……想见你一面。”她的眸子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瑶风呢？”青羽惊急。

青羽也不急，“诶，听闻傅老夫人爱喝君潭翠芽，我这里刚好备着，转头接待她的时候能够奉上……“

傅隐在一旁也非常坐不住，目睹着不远处一群人过来，仓猝抬高声音对青羽道：“那边过来的都是你熟谙的，我去拦一拦，你们坐着别动。”说罢就仓促畴昔。

瑶风和舒窈见四下里黑漆漆的，内心虽生了怯意，但此时转头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一柱香的时候，闻声前面人声，才知蓼风轩已到了。

“这么急着去哪儿？”长亭见她形色仓促面色暗沉，仿佛一夜没睡好的模样。

青羽再要问她，舒窈已拖了瑶风往屋外就走，“昨晚一夜未归，从速归去，如果被管事发明，我们两个都要被轰出去了……”说话间两人已跑得没了影子。

石奕君脚步慢了一慢，“你……安知是我？”

他的脚步又慢了一慢，“公仪女人过奖了。”

那诵赋声又起，顿挫顿挫，明朗却又不失温醇，“白露暖空，素月流天……沉吟齐章，殷勤陈篇……”

瑶风咬了咬嘴唇，“隐士自有奇策……”

半晌，那本来大声朗读的声音又道：“怎会无月？你见或是不见，它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你喜或是憎，它不散不去不离不弃。现在我不见你身影，敢问公子是否不在其间？”

傅隐揉着眉间，“就晓得带你们来得惹出事情……你带着舒窈先归去，我去找。”说完就没了踪迹。

因不便寻酒保，二人也只能摸黑而行，幸亏月光亮白，并不难走。垂垂身先人声不闻，四下喧闹，偶有夜虫呢喃，和脚下砂砾细碎的摩擦声。

自青羽胡乱试药几乎闯了大祸，栖桐院内凡是带些毒性的草药皆被收了个洁净。她自个儿入山采药，也总有人随在四周，常常只能摘了一堆蘑菇野果归去啃了吃。悄悄去药斋，亦是保卫森严，几次三番都被客气地拦在内里。如此折腾一番，她除了研读医书，也再没更好的体例。

长亭微微偏着头，“你很想被书院赶出去？”

“树丛里还是草堆里？”青羽没好气地接话。

瑶风似是闻声又似是没闻声，忽地抓了青羽的手臂，“你可认得他？他但是书院的？”

又少时，乌云散退，一轮明月当空而出，流光亮白。月光自白麓山侧倾泻而下，落入面前池中，水波泛动处溢彩高华。院中山，树，亭台落影叠叠，于青石板空中和水面上，展开一幅山川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