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真殿，因殿四周遍植紫真藤而得名。紫色的老藤，缀着羽状的叶子，跟着季候分歧披收回分歧的香味。一藤五香，不时缭绕四周。

现在此番，倒似是峰回路转苦尽甘来，青羽内心天然不免替她欢畅。

三微手里又幻出一个卷轴，玉牌上恰是乐馨的名字，“你看完了再说吧。”

二人走到老太太跟前，舒窈行了礼道：“孙女儿舒窈携夫君给祖母贺寿，祝祖母……”

“猖獗！”有人痛斥，“人都闯到律令面前，还说求见？”青羽这才重视到，芜蘅也在屋内，正立在案边。

“喜酒你没喝到，转头满月酒，你可必然要来。”舒窈喜滋滋地望着她。

青羽方欲去那琴阁，又一时顿住脚步，现在言行需格外慎重，万不成再添了事端。这么想着，又缓缓坐了归去。可心中不安，再看不进字去……

前面的话，青羽半个字都没闻声，直望着那二人的身影愣神。如果没记错，苏九渊一心想要娶的清楚是叶采蘩。当初凌家去说过这门婚事的时候，被苏家回绝了，气的老太太躺了好久。现在这二人又如何结成伉俪？

“对了，你现在怎会在乐府里？如何去寻你？”

青羽不知如何应对，“你们……如何……”

待一支歌舞结束，才听得院门那边有人通传，说凌大蜜斯到了。青羽仓猝往那边望去，舒窈还是昔日的模样，却又仿佛不是。她夙来披在身后，老是不断晃来晃去的长发，已束成百转千回的倾髻，明显是出嫁女子的装束……她顿时愣住。

舒窈向来活泼飞扬的面庞上，一时缠绵娇媚，“他对我很好……我们很快就要有孩子了……”

远远的看不清舒窈的面庞，她和苏九渊坐在紧靠老太太的案后，时不时和老太太说着甚么。苏九渊只顾喝酒，懒洋洋窝在靠椅中。

青羽强挤出浅笑，“必然……”

“我会修琴，可否让我一试？”她仍垂着头。

舒窈回到房中，还是一脸忧色，直坐到深夜，才见苏九渊进了门。

青羽愣住，只是千万没想到，本身一念之间，几近送了一条性命。当下再不踌躇，直奔律令的峄阳阁。

青羽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勉强压住狼籍的情感，“恭喜你了……”

而后的日子，青羽更加谨慎谨慎，每日里除了修习，就是去云韶院的降真殿编录琴谱。

霜序从乐馨的屋子出来，就再没理睬过三微。三微好声好气劝了半晌，她仍别着脸。

这日正在前殿誊写琴谱，闻听后殿少有的鼓噪，少顷侍卫仓促入来，押了一名侍女出去。那女孩子满面泪水，边被拖着出去，边口中不住喊着，“管事饶命，我真的不是用心的……”那女孩子青羽认得，是隔壁院子的乐女，名叫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