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上一步，昂然说到：“你可曾见过边关之上、宋辽相互仇杀的惨状？可曾见过宋人辽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景象？宋辽之间好轻易罢兵数十年，倘若兵器复兴，契丹铁骑侵入南朝，你可知将有多少宋人惨遭非命？多少辽人死于非命？”

“不可！”萧峰俄然拍出一掌，击向木几，只听得劈拍一声响，木几碎成数块，凛然说道：“杀母大仇，岂可当作买卖买卖？此仇能报便报，如不能报，则我父子毕命于此便了。这等肮脏之事，岂是我萧氏父子所为？”

伏侍僧虽是少林寺和尚，但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玄、慧、虚、空”的辈分排行，除了诵经拜佛以外，只作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粗活。众僧都是寺中第一等高僧，不识此僧，倒也并不希罕，只是听他吐属高雅，识见卓超，都不由得悄悄迷惑。

几人一听，都是吃了一惊，怎地窗下有人竟然并不知觉？并且听此人的说话口气，仿佛在窗外已久。慕容复喝道：“是谁？”

慕容博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是大辽国这臣，欲只记得父母私仇，不思尽忠报国，如何对得起大辽？”

萧寒笑道：“武功一等，放在旁人身前，自是理所当然。但从神僧口中说出，却非究竟，的确是不值一提。”

扫地僧又道“本寺当中，天然也有人佛法修为不敷，却要强自多学上乘武功的，但练将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本寺玄澄大师一身超凡俗的武学修为，前辈高僧均许为本寺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间，俄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如此了。”

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寒便闪身到了扫地僧面前，抱拳道：“后生长辈萧寒，见过神僧！”

扫地僧见众僧上来，全不睬会，持续说道：“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比方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切脏腑，愈隐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短长百倍。”

扫地僧叹了一口气，道：“施主武功已然傲绝天下，又何必再寻其他？”

扫地僧道：“慕容居士，偷练本派武功。而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后辈学武，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间，老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梵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然伤及本身。工夫练得越深，本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工夫，那也罢了，对本身为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健，尽自抵抗得住。”

“爹爹，常言道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军国大事，爹爹怎能轻型别人，甘心赴死？”慕容复急道。

“阿弥陀佛，慕容居士这是练功不甚，已是走火入魔。”扫地僧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