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每当王诩呈现在莘奴的面前时,一贯与他靠近的女娃如同起刺河豚普通,冲他哭喊着为何不让她见父亲。而当时方才脱了少年模样的男人却悄悄不语,只任凭着莘奴哭闹,乃至咬破他的手臂时,也仅仅是轻拍着她的后背,耐烦而暖和道:“行了,咬够便松口吧!”……那副宽大谦让与在措置那些个挑起是非的谷中弟子时的心狠手辣判若两人。
平心而论,这竖子的确生得好模样,面色如玉,眉色如画,如果毫无讳饰地行走贩子,只怕会引得人群围观堵路,水泄不通。如果忽视他天生高大的身材,还真是绝色,也难怪曾有好龙阳的诸侯公子对他一见倾慕,苦求一段露水鱼欢……
这么一想,莘奴的思路飞扬,竟是想到了他雌伏在别人身下的景象,神采便是有些奥妙。
幸而鬼谷谷主并没有在她的身上逗留太久,径直望向了在席榻上昏睡的丽姝,嘴里淡淡叮咛道:“且下去吧。”
王诩面色转冷,寂静了一会道:“既然抱病了,人就要灵巧些才不讨厌。”说完,伸手拿了一碗汤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启儿赶紧曲膝退下。王诩跨步进了屋子,命身后紧随的婢女放下漆木托盘后,便让她们也退下了。
莘奴内心一沉,昂首道:“我不想归去,你承诺我要带我去见魏王的。”
厥后莘老离世,新任谷主并没有将这个前人孤女像那些违逆不顺他之人一样哄撵出谷外,而是娇养在身边,除了不准她与旁人过分打仗外,其他的统统比莘老活着时照拂得都经心妥当,那里有半点不管谷中事件再如何繁忙,也会抽出些时候出谷,名义上是探友寒暄,实际不过是带着久闷在谷内的少女外出散心赏识名山大川罢了。
看她皱成一团的眉头,带着几分久违的稚气,王诩的嘴角竟然带笑,伸手起了一颗蜜饯,哺了她的唇中,说道:“不苦的药,那里会治病?宛媪疼惜你,没给你端来,你要懂事,今后乖乖吃药,等病好了,好随我回谷。”
眼看着莘奴倦倦病容,仿佛又清减了些,明显已经将近十八了,倒显得减了几岁普通。不由得勾起启儿的回想。
若不是二年前的变故……谷主如何会在激愤之下在莘奴的身上烙下奴印……
待得她被掉转了身子又被挼搓了一会后,人总算是渐渐复苏了些。这才展开眼扭头回望,没想到竟是携美出游的家主屈尊来到卑贱的屋舍里来给她用按摩药酒。
但是为何现在仍然有种不得满足的烦躁。王诩晓得,这类感受皆是因为这躺在榻上昏睡的少女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