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身怀灭力，本性好战，此番重出，必将再令五界不安。花妖族的了局你已亲眼目睹。”盘蒙谛视着她。“接下来的变故只会愈演愈烈。我于十年前算得你托生之处，决计在你危急时呈现相救，统统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魔神之乱。我需求借助你的力量，令他再不能脱身为祸五界。”

“花妖族叛变盟约，该有此报，与你并无干系。”冷厉自白宴清俊脸庞上一擦而过，魔神戾气陡现。“不必自责。”

“要与我抛清干系？”白宴双目微眯。“没用的。想想山兔精为何会找到你，你又为何会对他动情？”

这十年相伴，那些成心偶然，早已超出师徒边界的密切默契，对他而言究竟算甚么？

盘蒙伸脱手想要挽留，却停在半空。他很混乱，有些从未有过的情感在胸口横行。

“般若一诺令媛，从不食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多谢师父实言相告。”

“不管我曾经是谁，现在我只是般若。”她垂眸。“畴前各种，魔神不必再提。”

般若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决定再不自讨败兴与他实际。盘蒙却眯了眼，如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话说徒儿你为何不在云上宫等待为师？”

孤寂，苦楚。

这感受究竟是……

“无月已死在鸦光手中，现在活下来的，是盘蒙神君的弟子般若。没有神君，便没有本日的般若。”她安闲应对，神采熠熠，这席话在盘蒙与白宴的眼中倒是全然分歧的感受。

下一刻，两人已身在苍茫大海之上。海水厚重，翻出灰红色的泡沫，深不成测。水面上有雾，光彩内蕴，隐而不发。

“相互相互。神君趁归镜托世忘怀前尘的机遇将她带走，手腕更加高超。”

“既已转生，自当前缘尽弃。现在再无归镜之灵，只要本君的门徒般若。”

“甚么时候？”

盘蒙瞟了般若一眼。“徒儿，为师说得可对？”

盘蒙神情一冷。“为何你和穹合会同时呈现在这里？”

“徒儿虽鄙人，却心如明镜。”她语气轻缓，却字句都敲打在盘蒙心口。“固然魔神的目标不纯，师父您又是何种筹算？您当初救下徒儿，现在待我宽大，不也是因为我的来源？”

说到底，他并不是她当初动心的那小我，还曾对她无情动手，更令青姬落空爱人。但为何她没法对他冷下心肠，反而一次又一次与他靠近？

两人的视野凝注在般若身上，一道锋利一道和顺。

“你和我那一片灵魂的天生吸引铸就了统统。”白宴悄悄地，不容回绝地握住她的手。“归镜与离镜是命定朋友，你迟早也会来我身边。”

盘蒙白璧无瑕的脸庞上头一回呈现了犹疑茫然的神情。

“抱愧。”般若的浅笑映托着惨白的神采，倒是触目惊心。“我做人向来清楚清楚，毫不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