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人拿出一个随身的小箱子,放在萧池面前,“九王爷,您看看,此次可有您喜好的?”
萧池并未接,“细雨,无妨。”
实在,他本动乱,只是还没碰到阿谁将本来的动乱还给他的人。
“本来要送的就是那一尊,碎了裂了也还是那一尊,顺其天然就好。”
酒煮好,满了两盏,递了一盏给萧池。
“叶修庭?”
一箱子好东西,他恰好选了这最不值钱的一个。
雨歇,雾散,酒壶刚好也空了。
但是,他和叶棠都错了。
“但是-----”
老头儿顺手从小箱子里拿起一个琉璃胭脂盒,“百年以后,若连琉璃之色都辨不得,还留这些做甚么。不知这里头,可有九王爷看上的?”
“叶棠!”
承译听了这话,似懂非懂,这九爷仿佛说了,又仿佛甚么都没说。
明显看起来是最温润的人,却恰美意这最烈最泼的酒。
狠狠甩开她,将手抽回。
这夜,叶修庭向平常一样,将不住打盹的叶棠抱起。温软的身子陷在他怀里,白嫩胳膊顺势攀上他的肩膀。
“九王爷那里话,刚到,刚到罢了。”
酒是最粗最烈的烟花烧,辣喉烧心。连坊间都多嗤之以鼻的东西,多年来却独得九王爷偏疼。
叶修庭气得起家就要走,不是不想留下,而是已经有些不能。
四周无人,足下一点,腾身而起,穿薄雾,掠水面,若惊鸿,似蛟龙。半晌工夫,于小舟上落下。舟身不大,猛地多了一小我,却还是稳妥,水面无澜,半圈波纹未起。
萧池站在岸上,模糊可见湖上泛轻舟一叶。
他低头,见那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衿。到底是不忍拂了啊,只好又硬生生在她床侧坐下来,一边生着闷气不说话,也不敢转头看她。
纤细的金丝钗柄,顶端嵌一朵粉莹莹的棠花。材质上上承,可惜雕工普通,称不上高深。或许就是这个启事,才被老头儿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听叶棠叫他,他一回身,低头间,只瞥见她拥着被子,露着小脑袋,活像只小粽子。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眼,和顺宠溺,“睡吧。”
“匠人巧心,希世孤品,加上老朽毕生所藏,可都在这儿了。”
萧池听了低低一笑,并未当回事,“老伯别开打趣了。”
一箱琳琅,九王爷目光最后落在箱子一角,捏了最不起眼的一样,一支粉色棠花钗。
老头儿倒是没说甚么,合上箱子。
萧池早就晓得他想问甚么,手里一卷书悄悄翻了一页,端起茶喝了一口。
“蔡老伯之前向来不肯将这家底示人,如何本日如此风雅了?”
老头儿还是坐着缓缓收酒具,又说,“老朽可不是开打趣,面相之机,又岂容得下打趣。”
叶修庭将她放在床榻上,她的胳膊还攀着他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