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微早已过了沉湎于回想无可自拔的年纪，很快便收拢了思路，从袖中取出一柄断剑。

藏在暗中将墨天微统统行动都看了个清楚的九幽圣君在垂落的旒冕下悄悄翻了个白眼。

在这一战过后，剑祖功德美满，分开了这一方宇宙往浑沌深处而去，清闲圣君就成了贤人中最不能惹的存在。

墨天微身形一顿，说话之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恰是此处道场的仆人玉独垂。

当时候她只是个金丹小修士，误入九幽鬼域，因身上的体系与浑沌源水而被玉独垂于幻境中召见，来到此地。

“那么我但愿……你们长生永久安然顺利，但――也永久不要相见。”

墨天微回到她的道场，将统统清算安妥以后，没有与任何人告别，无声无息便分开了这个宇宙。

她已踏过九天之巅。

一道身影在她身后响起，“圣君要走了？”

想到清闲圣君方才做的事情，他也不免悠悠一叹。

她悄悄抚过剑身，目光垂垂冷却下来。

若剑祖赢了，清闲圣君就欠他一个要求；若剑祖没赢，他就欠清闲圣君一个要求。

闻言，玉独垂微微一滞――这究竟是在婉拒，还是在讽刺？

天道意志盘桓在鬼域之上久久不散，仿佛是在愤怒于贤人随心所欲粉碎天道运转法则――但可惜本日这位贤人不惧因果，它的气愤毫无感化。

“你也一样。”

墨天微唇角带笑，眉宇间一派暖和安静，可说出的话却与之截然相反，“那这么算起来，孤的等候就远超它本来的代价了。”

是他小瞧了独垂呀。

曾经她所寻求的是庇护本身不受人玩弄、掌控、器灵，厥后她在乎的是寻求终究路上的风景，以及不竭冲破自我后发明的新天下――这很风趣，不是吗？

墨天微收回视野，散去节制了鬼域的剑意，转眼之间便又有无数幽魂飘入河中，将清澈的河水重新染成浑浊一片。

九幽圣君衡量衡量本身的气力，想了想死在清闲圣君剑下的阿谁不利贤人――算了，愿赌伏输吧。

恰是以，贰心中模糊有了个猜想：或许很快，清闲圣君也会分开这个天下，去悠远的浑沌深处持续追随宇宙的终究……

他在七万多年前终究合道，与他兄长玉独尊同列圣位，一门两圣，引来无数赞叹。

或许他也该想想，将来的路到底要如何走了。

剑意侵入水中，将浑浊的鬼域净化成清澈见底的冰雪之水。

河水哗哗，一道道魅影、流光仓促掠过，快逾奔雷，但墨天微早已合道成圣，能等闲看清那些魅影、流光的畴昔，从中找到她的目标。

――他们本来就只是猎奇清闲圣君究竟想做甚么，现在戏也看完了，那还是别再偷窥，不然她一个脾气不好，啧啧……贤人也不是每个都皮糙肉厚天下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