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所奏之曲，曲音高亢，韵律流利，大开大合，有澎湃之势。时而似千军万马，奔于田野。时而若小桥流水，静日斜霞。在坐之人，皆为当朝才俊之佼佼者，竟无人曾听闻过此曲。

宇文劲盯住卫雁，伤害的气味喷在她脸上：“你呢？”

皇后见卫氏父女出言，便紧抿了嘴唇，静观其变。

卫雁沉痛地闭上双目，忽地，如雨打花落般叩首下去。

“卫雁乃臣之妻！”

卫东康不敢直视龙颜，叩首道：“臣不敢，臣领旨！”

她立于落日尽没、月色将出的御花圃内，有如神仙御风、飘然于九天。

“皇上！”

宇文劲兴趣勃勃地相问：“朕闻此曲，大气澎湃，气势恢宏，由箜篌这等细秀之音奏来，别成心境。你小小年纪，作此佳曲，公然技艺超群。你想要甚么，朕要赏你！”

陈皇后心中一顿，如果这小女子，要的是皇后之位，皇上您或许她么？

就有不羁公子忍不住幽然一叹：“莫不是月中婵娟，洛水甄宓？”

“爱卿，衣食器具，金银珍宝，你府上必不会少。”帝王与卫东康说话，眼睛却不看他，猖獗而迷恋地紧盯着卫雁，“本日朕就破格，册封卫卿之女为御前侍墨女官……”

陈皇后脸上的妒色一闪而过。

有知恋人小声道：“你不知，是雍王……雍王思慕卫蜜斯，已不是一天两天……”

“北方有才子，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本来人间公然有此倾国之色........”

只见十指纤纤，柔若无骨。一截皓腕，莹白如玉，令人不舍错开眼。

宇文劲却似已等不及令皇后垂问，不顾身份地与一闺阁中的蜜斯叙起话来。

这女子，如同画中走出之仙娥。

帝王降落而愉悦的声音传来，令沉浸于美色和乐律中的世人如梦初醒，惊起一身盗汗。御前失态，实为大罪！

宇文劲火辣的目光紧盯着卫雁。后者一声轻笑：“卫雁作自在歌，心中念着山颠大河，夕阳大漠！卫雁此曲为自在而歌，为江山大地而歌！亭台楼阁，长廊水榭当中，焉有安闲？繁华贵爵，逐利将相之辈，焉得知音？卫雁献此曲，不过因陛下有旨，命卫雁御前娱宾，奉旨博君王一笑，焉敢受赏？”

卫东康不敢苛求，乃至不敢去想……

“卫雁怎敢抗旨？只是，皇上不知，卫雁乃是有婚约在身之人，虽现在云英未嫁，但婚期期近，只待夫家迎娶，实在不便入宫赴女官之职，卫雁不敢欺瞒皇上，请皇上明鉴！”

卫东康惶然叩首，低头之时，余光瞥见女儿，见她一脸决然。

“皇上！”

末端，他深吸一口气，筹办站起……

说罢，将盈盈目光，看向座下或人。

但是，皇命不成违，雷霆雨露，俱是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