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恨他，恨他无私，恨他无情。可他毕竟是她生父，没有他就不会有她……

马车停下来时，她闻声他轻声感喟。

她伸脱手去，接住她手的，不是黄莺。

盖领卫垂首道：“探过了。见不到太子。宫禁森严，大殿四周新增了很多妙手，东宫更是被周到把守，部属底子进不去。蜜斯有何良策？”

秦姨娘前两日带着贴身奉侍的婢女悄但是去，没有告诉任何人。到了早晨，仍未返来，卫老夫人跟崔氏传闻后，去她房中一瞧，珠宝金饰、贵重衣裳均已带走。卫老夫人还痛骂：“没心肝的东西！我儿不过入宫数日，又未曾科罪，她就吓得夹带私逃！待我儿返来，晓得此事，该有多悲伤！”

崔氏上前道：“另有两个姨娘，一个病重，一个……不在府中……”

她一面快步向外走，一面唤来盖领卫，“太子出事了，你们在我这里干焦急，不如去宫里探探太子？”

他立于车旁，用右手接住她伸出来的左手，左臂绕到她腰后，将她抱了下来。

卫雁料不到短短几日，风云突变，威风八面的太子宇文睿竟遭群臣联名弹劾？

“丹元真人是我父亲保举入宫？”卫雁并不避讳，她安然相问，足见对他是多么信赖。

“揭露此事的是蜀王殿下，丹元真人早在蜀王掌控当中，现在皇上醒转，蜀王殿下以企图弑君之谋逆大罪当朝弹劾太子。又有曹基范的侄儿昭雪，说当日曹基范所犯法行均乃太子嫁祸，统统证据均为太子幕僚假造。郑静明亦承认，那本写有曹基范罪过的卷册是从太子处获得。同时，郑静明指责太子，忽视巡防，刚愎自用，胡乱调用军马，不止没法停歇官方暴动，更令百姓无辜受累……你父亲作为户部尚书，调用国库银饷，为太子扶养私兵……雁妹，你要有内心筹办，卫大人此次，恐怕不易脱身……”

崔氏道：“她腹中怀着的是老爷的骨肉，岂能任她带到外头去？母亲，媳妇这就叫人去追她返来！”

“雁妹，别怕，我会叫锦墨每天来递动静，还是那面墙，还是阿谁时候。放心，嗯？”

距卫东康入宫，已过旬日。

“蜜斯！”盖领卫单膝跪地，“太子将部属赐赉蜜斯，部属就只认蜜斯为主。”

她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向家门，他没有跟上。回顾看去，他立于门前树影当中，远远凝睇着她。她在门阶上鹄立，一双人影，寂静无语，在相互的影象中留下永不消逝、退色的一幅画卷。

“府中人可到齐了？”郑静明问道。

黄莺再三提示：“蜜斯，我们到了。蜜斯？”

卫雁带着黄莺走进上院，厅内站着两排人，正位坐着一个金甲在身的男人，眉浓眼厉，冷峻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