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的心蓦地一缩，轻易昏睡……又是昏睡……

崔氏心境稍定，遣人去知会老夫人，还是居家理事，主持中馈。

“卫蜜斯。”他唤。

“母亲！”卫姜哭道，“也不知张大夫开的是甚么药，姨娘吃了不但不见好，反而，病得更减轻了！求母亲另寻一个大夫来吧！”

现在，她已经忘了，她的孙女名义上还是徐府的儿媳呢。

这时，转角处传来一声咳嗽，卫雁听得出，是盖领卫。他是在提示她，宇文睿不会答应她现在的行动。

四喜返来禀告，说其他的朝臣，也一样被留在宫中。

流寇四起、民气不定的时候，卫府连续办了两件丧事。先是秦姨娘身边的小翠嫁给了卫东康的贴身小厮四喜。一个月后，卫雁身边的如月又嫁给了宇文睿的一个侍卫。卫雁亲身购置嫁奁，送别了伴随她八年之久的如月。

是以她上前握住卫姜的手，非常竭诚地传达着体贴之意，陪在她身边，一划一候张大夫的到来，等候张大夫宣判蔡姨娘已经不成能治好的残暴究竟。

在卫姜绝望的抽泣声中，又是三个日夜畴昔，卫东康仍未返来。连续有朝臣从宫中出来，各自回府，只要卫东康，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影踪。

她的目光，越太重重人影，落在一个瘦而矗立的身影上。

崔氏当即遣人去请大夫，本身带着人，亲身去碧云阁看望。

当时卫姜与母亲打仗未几，崔氏还没嫁出去，晓得母亲病状的人，只要几个老奴跟卫东康、卫老夫人。卫老夫人忙着照看秦氏，卫东康不在府中……就算他们都在，她也不担忧有人狐疑，不怕有人狐疑！她不过是让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也尝一尝不异的痛苦罢了。

业已入秋，因着四周乱民暴动，朝廷数次弹压不止，京中民气惶惑。这晚世人方才入眠，就接到宫中动静，说昏倒已数月之久的皇上醒过来了，急召卫东康入宫议事。

她回眸一笑：“黄莺，车里等我，放心，这是徐公子……”

宫门前，她扶着黄莺的部下车，手持金牌，只向宫门方向望了一眼，就怔于原地。

“徐郎，能遇见你，真好！”她笑得像个孩子。

黄莺不认得他，在后大声呼喊，“蜜斯，您去那里？”

她就跟着他走。

那人回过甚来，亦瞧见了人群尽处的她。

他向她走来，一步一步，仍如昨日般，踏在她心头，惊起一阵阵狠恶荡漾的心跳。

他瞥见她手中的金牌，苦涩一笑，轻声道，“请随我来。”

卫雁乘坐马车，驶向宫门。

……

人群中，他们一眼就能认出相互。目光相接，纠胶葛缠，再分不开。

转入一个巷中，他回过身，未及开口，她已扑入他怀中，声声呼喊，“徐郎，徐郎……”

下午，莲儿吃紧忙忙跑了来，大喊：“夫人，蔡姨娘午后醒来，竟连奴婢跟二蜜斯都不认得了，求夫人，快遣人去请张大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