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敞开的衣领上，满是红得发黑的血迹。那汩汩鲜血，正从脖颈处一个大洞中不住地往外冒。

莹儿咚咚咚地往楼上跑去，欣喜道：“蜜斯，姨娘在楼上呢！”

扯住那男人后领，将他摔到地上，扑上去猖獗踢打。

“皇上，不好了！废太子被人劫走了！”

徐玉钦放下卫雁，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回过甚来，向卫雁摇了点头。

蔡姨娘有力地抬了抬手，想摸一摸女儿的头发，抬到半空中，又有力地垂了下去。蔡姨娘苦笑道：“姜儿，别哭，我没事……”

卫雁垂垂沉着下来，用力地摇了点头。

卫姜的眼泪，一下子流成两条小溪。她抱住蔡姨娘绵软有力的身子，凄声呼喊，“娘亲，娘亲！”

“拟旨！拟旨！宇文睿之正妻左氏、良娣莫氏、孺人尹氏、独女宇文蕙，全数处斩，立即处斩！首级挂在城楼上示众！”

待阁楼上只剩下蔡姨娘与卫雁两人，蔡姨娘扶着墙壁，坐直了身子，轻声问道，“是你吧？“

卫雁轻笑：“你晓得是我，就该晓得我为何如许做。”

卫姜抱着她不肯罢休，蔡姨娘和顺地劝道，“姜儿，别如许，娘亲真的没事。”

世人赶紧上楼去看，只见楼上也是一团糟乱，蔡姨娘闭目坐卧在墙角，卫姜快步奔去，却不敢如徐玉钦般去探她鼻息。她双手发颤，颤抖着软声唤道：“娘亲……”

卫姜发疯普通，四周驰驱，大声喊叫“姨娘！姨娘！”

宇文厉、靖国公等人犹立在阶前议事。

卫姜吃惊过后，蓦地想到蔡姨娘。她原是要与卫雁同去姨娘处的，谁料竟被那群刁奴堵在屋里。她们这里已经乱成如许，还不知姨娘那边环境是多么卑劣呢。

方才经历过一场厮杀的皇城内，一片沉寂平和。低头穿过回廊的宫人柳腰纤细。扫洒天井的内侍行动谙练而无声。

床榻上没有，暖阁里没有，桌底也没有。蔡姨娘病重，她能去哪？

那男人俄然受制，闪避不及，被痛揍一通，竟爬不起来。

徐玉钦伸臂将她拉出来，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地将她抱住，“雁妹，别怕，别怕，我来了。是我！”

他蹲身看向桌底，眼睛不由潮湿起来。

徐玉钦笑着松了口气，眼泪却不受节制地滚落下来。差一点，他的雁妹就被那粗人毁了！

那女子低泣着唤了一声。

卫雁缩在桌子上面，手里握着一支染血的双股金钗，她披头披发，衣衫不整，乌黑的肩头露在内里，手上身上满是血。

“啊！”黄莺尖叫起来。――只见莲儿倒在地上，嘴角流血，胸前几个玄色足迹，一动不动地抬头躺在那边。

卫姜痛哭出声：“娘亲，如何办，父亲活不成了，我们也要被贬为奴婢！为何我们如许薄命？好不轻易熬到明天，却还是落个为人奴婢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