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宇文劲的案头,堆着高高的奏折,他捏了捏痛得几近要炸裂的额头,向座下一人挥了挥手:“老四,你亲身走一趟。”
宇文睿没法,只得扯松衣衿,暴露胸前几道狰狞可骇的疤痕……
宇文劲不答,只盯着他的脸,低声道:“你伤在那边?现在可病愈了?”
宇文睿厉声喝道:“圣上面前,莫大人这般成何体统?勿再多言!”
蓦地,一人持笏而起,越众而出,躬身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事禀告。微臣手上有一卷册,上面记录着某年某月某位朝廷官员强征民宅,扩建本身府第。又某年某月,这位官员,调用公款,为倚红楼头牌绮月女人赎身、藏于外宅。某年某月,此人放纵其妻,楚挞婢女致死,婢女家人告入府衙,被此人连夜将女婢家中六名亲眷全数灭口……”
卫东康等雍王一派臣工当即跪地齐呼:“求圣上严惩曹基范,以正天家严肃!”
雍王所乘的金顶麒麟车,奔驰如飞,涓滴不受那溜滑的雪道影响,很快与郑静明的马车并头。
一时之间,大殿上乱如贩子。
少顷,卫东康持笏而出:“臣附议,弹劾曹基范!”
宇文睿整好衣衿,回身道:“众位为本王鸣不平,本王感激不尽,但曹大人向来对父皇忠心,又有功于社稷,岂可因本王一人受辱,就扼杀了贤臣功劳?”
“何人,如此没法无天?郑静明,你说!”宇文劲瞪大了眼睛,有些听不下去。
本来热烈繁华的街道,变得冷冷僻清,不复昔日车水马龙、人流攒动的气象,唯有一片乌黑,覆盖着全部都城。四周各县均上报了灾情:因为十数日不竭的降雪,被积雪压毁的房屋不计其数,百姓出行困难,商旅没法谋生,食品完善,家畜被冻死多数……
天子宇文劲皱眉道:“老四,那晚你不在车中,听闻,是过后赶到,你的兵马很快便摈除了刺客。你何时受了伤?为何受了伤后又从未提起?”
宇文劲又道:“雍王仁义,敏慧勤恳,上孝君父,下恤民情,愿自出十万两白银施助哀鸿,朕心大慰!特封雍王宇文睿为朝廷特使,代朕前去城北各县赈灾。”
宇文睿跪地拜倒:“儿臣遵旨!”
待他转转头来,见街角处一个黑衣军人向他打手势,他低低笑道:“祖父还是阿谁性子,一刻也等不及。我本日所做统统,可不是为我小我,更不但是为郑家啊。那人早有运营,我们这些人,都是他的棋子。呵呵,棋子罢了啊……”
宇文劲被这些人吵得更加头痛,他喝道:“一个一个,都当朕死了么?”
郑静明赶紧上马,恭敬地立在地上,目送雍王拜别。
龙座之上的宇文劲起家,将手背在身后,不睬会阶下大喊冤枉的曹基范,缓缓说道:“罪臣曹基范,鄙视王族,为臣不忠。强征民地,为官不仁。草菅性命,为主不义。立即革去官位,押送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