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次后退,低眉垂目,遮住眸中苦涩,嘴角强自扯出一抹笑意,“如何会……我走投无路之时,是寄父收留我,给我栖息之地。他说,不求我为他养老送终,只要答允他,为他招入一个可心的赘婿,将来的孩儿过继给他便是。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我能活着,端赖他,我不能忘恩负义……”
“就在府衙当中?流寇多次扰乱,皆不能入府衙半步……”郑泽明暗淡了很多天的神采,终究有了些许光彩,这个动静,比卫雁对他的暗生情素更令他感到欢乐。
“那你……以甚么由头助我悔亲?”
“莫非……莫非我待你不好么?”已经冷下的心肠,蓦地又被那凄然的言语教唆而起,昔日的魂牵梦绕,重又闪现心底,到底是心热忱浓没法舍弃,还是一时烦乱急需安慰,他已辩白不清,“雁妹,此时你我,已前缘难续。若你真有难处,我何尝能够眼睁睁瞧着,你走入那魔窟中去?我出面,为你作罢婚事如何?”
“但是……传闻那杨老板要去寄父家中看望我……我……实在不想归去面对……”她抬眸瞟了瞟他,感喟道,“罢了,我还是归去……”
郑泽明不由严峻地诘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原也有此思疑,这事过分刚巧,俄然之间,全城都贴满了那写有真假印鉴比对详情的黄纸,接着,就传来了海文王讨伐檄文……要说此事不是那海文王捣的鬼,还会有谁?那你可知……”
“我的事,我本身尚无眉目,不过我信赖,此事总有一日会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你,后天就要嫁去杨家,莫非你真不想我脱手互助?”
“你现在是贾蜜斯!是杨老板的未婚妻啊!”郑泽明笑道,“本日先搜府衙,明天,就借你的名义,探入杨府!”
“哎!你且留下!”郑泽明霸气地一笑,包管道,“你就在我身边,早晨,我亲身送你回府,我倒要瞧瞧,谁敢说一个‘不’字!”
“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却始终未曾说出那印鉴下落。我暗里猜想,他恐怕不知就里,也只是暗自揣摩,你说印在府衙,应是极有能够。但杨家等殷实大户,保卫森严,虽在战乱中运营遭到影响,却始终未曾伤到底子,他们的内宅当中,亦从未被那流寇突入……”
郑泽明浅笑着执起她手,“雁妹,不必担忧,我有体例。天然,如果你肯帮手,我便更有掌控了!”
“我听杨老板与寄父酒后吹嘘,说他晓得印鉴下落……”
“别说了,你晓得,你没法带我回京。都城没有我的活路。你也不会永久留在阳城,眼看大战期近,你这头……也是不易……”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若不是他细心盯着她的嘴唇,垂垂靠近,差点就错过了她言语中饱含的担忧之意……
卫雁抬起眼,眸中闪过欣喜,半晌后,又化为一抹浅淡暗淡的陈迹,“你如何出面帮我?这是我欠下的债,必须了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