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境“嘁”地翻个白眼，不屑道：“你有甚么好欣喜的？这又不是你教的。”

谢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道：“闭关的宫家主想必晓得。”

“传闻是丹太后与节度使私通，被人告密。天子大怒，先斩节度使，又逼丹太后自缢于驯良宫，最后将丹氏满门格杀。”必有一人答完此话会啧啧感慨，“伴君如伴虎啊……”

他终究脱手，告结束杀人的人。仰躺在来者的马背上山时，他对沉寂的山林道：“我只承诺脱手，又未曾承诺拯救。何时脱手是我的自在，不是被仇恨的来由。”

他大步流星挥袖拜别。

门外俄然闪进两名壮汉，还未见到如何脱手的，卫士几人已灵堂溅血，染红白花。

后梁帝王初期近位之日就下过圣旨，没有宣召，任何方外之人不得擅入皇宫。这么多年无人敢犯，只要四大宗门之首的青上仙宫，已经是第二次违背圣意。

再厥后女人和孩童不见了，那条街上的血腥味却耐久不散。有人说，那女人是丹氏的冤魂化作了伥鬼，也有人说，那是“一笑倾燕国”的丹氏宠儿，曾住在金屋里的冰夫人。众说纷繁，到底谁也不能必定。

火伴当即神采大变，脚步更快地逃离此处，口中道：“你不要命啦！衙门贴了布告不准群情这事。再说，眼下‘翻云覆雨’的丹氏没了，‘不敷格’的皇族倒如日中天，内里的道道谁说得清？快走吧，总感受这条街阴沉森的。”

难不成春困打盹也算闲事？那人仍诘问不休，盘腿入定的师叔也不耐了，说了句：“是不是要找姓王的？”

“可我没有新娘。”宁寂已知他深浅，唇边挂了个自嘲又绝望的笑，顿了一顿，才道，“你拦不住我。”

传说爱好住在太阿山上的王氏后辈王诗境本性傲慢，离经叛道，却爱理闲事。来乞助的，看得扎眼，哪怕与万报酬敌也要脱手，看不扎眼，见死不救都是好成果。

可他们真奇特。新娘死在这一日，新郎闻讯，面不改色地上了朝会，还去吏部措置完政事才慢吞吞走向宫氏府邸，冷酷的面庞半点看不出难过。

【人间凤凰・朱女皇】

他们均昂首瞻仰天涯，眼皮掐架似地寂静了好久，终究王诗境先从打盹中醒过来了。见劈面师叔还端庄如老衲入定，他只好本身念诗解闷儿：“清溪深不测，隐处唯孤云。”

正中午分，春江水暖。半山腰处有一条小溪已经破冰，潺潺流过，倒映出青草岸上披头披发、盘腿而坐的二人。

“……甚么？我听不见。”

语毕，二人仿佛隔空比武了一招。外人见他们并无行动，但二人周遭的事物却全数粉碎，蓦地化为灰尘落下。

“好吧，他既没有认出你来，是朕输给你了。凤凰想要甚么？”真正的天子从左边踏上阙台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