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有人低声踏歌而来，语气嘲弄：“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崔夫人固然与宁寂皆是八族年青一辈的俊彦，年事相称，但气力底子不成同日而语。宁寂的气力，八族能有一战资格的，只要太阿山的岭梅神仙王诗境、冰川下的青溪神女韦清溪，因为没人见过他们二人脱手。

她明白他的意义，她的功法本体如同中枢，在他体内代替原有的核心。而他的根底满目疮痍，功力犹在，只是到了她的体内，她就会像他之前那样，一向重伤状况。

天涯响起释迦牟尼涅槃时，万千弟子的哀歌……

即将踏出门外，太清停了一停，不转头地低笑着问：“悔怨信我么？”

夜佛陀刚说完，太清眼中有和顺的笑，却俄然抬手，袖中金簪狠狠扎进他的胸口——这只簪，是他特地去金陵买的。

丹薄媚点头，轰动了萤火，它又振翅飞向别处。

宁寂看着他，想起来是何人，道：“崔公子。”

夜佛陀愣了愣，丢开手中的刀，也渐渐抱住她的腰，抱得很紧。手臂上伤口因为他太用力，不断涌出血液，但他看也不看一眼，红瞳只谛视着仿佛瘦了一点的太清，向来没有情感的眼神竟然有了顾恤之意。

丹薄媚愣了一愣。

宁寂临水而立，夜风幽幽吹起他衣袍，如有若无地拂过她耳畔。丹薄媚慵懒地坐着，伸直一条腿，另一条曲起来，双手撑在草地上，面无神采地凝睇它越飞越远，没有行动。

无妄嘲笑道：“夜佛陀，你真是已经癫狂得入魔了。看来本殿有需求让你复苏，想一想还是很镇静，早该有此一战，血液都沸腾了。”

丹薄媚讶异地看去，从他掌中飞来的萤火落在她肩头。宁寂谛视它，她望着他，俄然笑了笑，低眉道：“她去了这么多年，你内心还是只要宫女人。”

一声兵戈撞击的巨响，压抑她浑身真气的玄铁链回声断裂。

两人手掌触碰的顷刻，分歧于前次的冰冷，炽热的痛感从藐小垂垂狠恶，从轻微的一点到难以忍耐的满身高低颤抖。排山倒海般浩大的真气涌向丹薄媚，瞬息重新至踵地将她淹没，引爆体内破裂的核心。

如昼神采一僵，皱眉点头，轻声感喟。

那些人底子拦不住他。很快，夜佛陀一步一步走到无妄公子身前，红瞳不知是本来的猩红还是杀红了眼，背后横尸各处，格外阴气森森。

白衣白发，眉心红梨。这小我是……

明显是肝肠寸断的苦，丹薄媚却笑了起来。

那一年风景暗澹，她的眼神却如同朱砂，烙在眉间心上，不成消逝。

沉寂的地牢外响起脚步声。那声音很沉重，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但那人毕竟平静地一刀劈开了牢门，呈现在太清面前。

“我来晚了。”夜佛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