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素踏入殿中，坐在周帝身边的凤座上，直言不讳道：“返来时，边疆的环境我已传闻了。不知陛下有甚么战略？”

他感觉彻夜或许会出事。

世人强忍笑意，“噗嗤”声还是此起彼伏。

“别胡说八道！那是太学宫的先生和新一届学子，想必是去处理兵变和瘟疫的。他们每一届都要下山实练，越是伤害的重担，越英勇恐惧。前几年西方不是蝗灾横行么？豺狼多量出深山吃人，衙门里没何如。还是太学宫的学子舍生忘死，将豺狼逼回山中，想体例毁灭了蝗灾。”

“太子妃金枝玉叶，又是白氏独一的宠儿，如果染上疫症，如何得了？”

宫素感喟，左手柔嫩而轻缓地覆上琉璃球，双掌一合，掌心自生翠绿的幽芒，将琉璃化为乌有。

丹薄媚面色惨白，行走时双眉如有若无地拧着，明显在忍耐痛苦。

周帝恍然大悟，抚掌大笑道：“过处药生尘。白玉但是神医，朕几乎把他给忘了，还是你心机周到。”

摆布两名手持拂尘的侍女一人拢起纱帘，另一人率先落地，将手伸在半空。宫素搭在此人手高低了辇车，安步进入九重宫门。

出了关门，苍茫的平原一望无边。世人策马奔腾，如同脱缰，一同奔腾进云蒸霞蔚的傍晚落日里。

周帝伸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道：“朕意欲命人率雄师压境，再由太医令研制消灭疫症的药方，恩威并施，招降该当不难。只是朝野高低，大家自危，没一个能堪大任。当初汲引时，这些人都说‘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现在还不必然要死，他们就畏缩了。可见好听的话，真的也只是好听罢了。”

“你，你们……昨夜我甚么也没瞥见。真是想不到宁公子是这类人。”崔夫人憋红了脸，感喟道，“下次不要这么狠恶，对身材不好。”

崔夫人又快速跟上，还是幽幽隧道：“我只是——啊！”

她行走在特地放开直通天阙的地毯上，身后重重裙裾逶迤而去，因摇摆的纤细腰肢而展转曼妙。日光映照，宫城禁卫只觉她头顶有粼粼神华，并不在于面纱遮挡的容色，而在于她一身不成轻渎的崇高气度。

丹薄媚发笑，一听也晓得，他是用心说如许火上浇油的话。

侍女讶异地盯着琉璃球，可惜道：“子母蛊两虫连心，子蛊死，母蛊也毫不独活。看来师妹她已经……”

宫素微微蹙眉。侍女不解，觉得她不肯放弃仙宫，正要开口，却见她展开双眼，右手从袖中伸出。伸开一看，手里那只活在透明琉璃球中的虫子俄然暴躁起来，上蹿下跳，不得安生。

“不。”

此人看看火伴，不解地嘲笑：“前几年？前几年的学子现在都入朝为官了吧，如何现在不见他们出来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