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醒来就好了。”女宫主道。

她愣了愣，回过神来，平静得不像话：“多谢这位懦夫相救，我没甚么……只觉额头有点痛，你看我那边是否受了伤？”

没有目标的等候实在很可骇，因为她看不到那边是绝顶。

“嗯。采到了。”她随随便便地问了一句，“懦夫上山为何？”

没多久体力不支，常常爬上去三步，便会跌下五六步。她闻声耳边除了吼怒而过的风雪，另有回旋在头顶的苍鹰。

不但是因为顺风向上，她整小我、双手双脚，都已冻得麻痹了。

丹薄媚顿了顿，茫然道：“梦魇花？倒没有传闻。不过懦夫，我不是天山四周的人。”

宁公子点头欲走，却又回身缓慢隧道了句：“我见青上仙宫的人也来了，再不逃可要谨慎。”

她决定主动。

此人走在雪里，脚步声很浅，或许是因为眼睛看不到的原因，她听得特别清楚，是极有规律的，并且没停。

但是冰夫人已经死了。

“当然。”女宫主轻抚她的头发，如同那日冰夫人的行动一样和顺顾恤。女宫主不知四十还是五十的年纪，笑时眼尾有了皱纹。但还是非常亲热，非常斑斓，“孩子，你当然能够出来看她。”

丹薄媚方一靠近，即被打着旋儿扑来的冰雪渣子眯了眼，面庞被山风刮得生疼。她咬牙，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抬起右手遮住半张脸，低头一个劲儿地往上爬。常日与师姐妹参议时屡试不爽的轻功，现在却不如何能派上用处。

禁止丹薄媚触碰冰夫人的伤痕，只是为了不让她晓得这具躯体已没有温度。

丹薄媚点了一下头，忽地想起来，仓猝问道：“等一等，不知这位懦夫贵姓大名？”

他那句“难怪”紧跟着“丹氏先人”，莫名流暴露某种仿佛不为人知，又仿佛人尽皆知的隐蔽。

女宫主怜悯地抱住她，答道：“抱愧，孩子，我也不晓得。”

微尘沉默少顷，道：“北汉境内，有片连缀无尽的雪山，群兽聚居，高不成攀。活着出来的人，没有几个能出来。那边被称作天山。传说天山上有一莳花叫做梦魇，花开无叶，摘时轻易产生幻觉。这类花能够令她醒来，只是梦魇存在于传说中，倒不值得以身犯险。你若不肯埋头等候，也可在五年后出师之时，去天山试一试。现在你工夫太弱，好好修炼吧。”

“不是本来就看不见的，约莫上山被风雪灼伤了。”丹薄媚对氛围浅笑。

女宫主拼尽尽力，只能保住一具不会腐臭的尸身。

她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仿佛有人将她从雪堆里抱了出来。丹薄媚睁眼去看那小我，面前却一片暗中。

他那一句“难怪”是何意？

他才消逝不见人影，青上仙宫的人已随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