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斟酒的手停在半空，含在嘴里的食品忘了下咽，薄有几分酒意的，不知今夕何夕……

雪雁微微一笑，恭声回道：“陛下圣明！这确不是大唐的跳舞，这是‘翘袖折腰舞’，由汉宫戚夫人所创。”

唯有他，还是端然坐着，一抹淡如清风朗月，又温润如玉的浅笑，眼内除了赞叹，更多的倒是深深的疼惜。看着她宽袖后扬，腰身灵动如蛇，拖着长长的裙摆，跟着她的脚眇轻旋着，轻旋着，如开了一地的白莲……这么一个女子，却要他亲手把她送入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度量！

而真有一个仿若梦中走出的女子，轻纱覆面，宽袖轻扬，腰身后折，脚步亦走亦舞，轻巧间，说不出的文雅神韵，说不出的温婉多情。

李世民笑向雪雁道：“戚夫人的‘ 袖折腰舞’朕只是传闻过。只在汉朝传下来的玉舞人身上瞥见过此舞的神韵，却向来没有亲眼瞥见有人跳过。据传此舞自汉朝毁灭后便已失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跳得如此逼真，可贵！可贵！”

长乐一阵风的走上殿来，草草的向李世民行了个礼，便忍不住向雪雁道：“文成姐姐，你跳的舞太美了，mm自叹不如呢！只是不晓得这舞名字叫甚么？为何我向来未曾见人跳过？”

世人听惯了唐宫中轻巧的乐声，乍闻得这段柔如烟柔如幻的乐律，不由心驰神驰，仿若跌入了一个灿艳的梦。

李世民闻言呵呵笑道：“文成，可贵长乐也有伏输的时候，你就跟她说说吧！朕也猎奇得很呢！乐府的舞姬浩繁，朕却向来没有瞥见过这类舞，这到底是甚么舞？”

雪雁只得也向她挤挤眼，嘴里无声的说了个“好”字，长乐才欢畅的回了座。拜别时，也不忘向杨政道甜甜一笑。

世人顷刻温馨下来，屏息聆听，等候。等候阿谁舞者呈现，要看看到底配不配得起这等天籁之声。杨政道凝神听着，晓得配乐的是宫中最好的御用乐工了。可听这乐律，却不似唐宫气势，轻柔低婉，倒是有几分汉朝宫廷的味道。

一曲终，世人还是沉湎在乐声舞影里不能自拔。她停下轻旋的步子，悄悄扯下覆面的轻纱，盈盈上前来施礼。李世民才从长孙皇后的唤声中回过神来，殿内顷刻掌声如潮！

长孙皇后含笑道：“想不到文成的舞相较于长乐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好！跳得好！”李世民击掌叹道：“此舞只应天上有啊！”

刹时，丝管，弦琴，萧音，笛声，稠浊而起，奇特的调和动听，音阶却很低很低，时断时续，却又如丝如缕，缠绵不断。低得仿佛是缓缓淌过的水，仿佛是天涯悄悄掠过的浮云，又似恋人花前月下的喃喃细语……

李世民点点头，笑向席下的长乐道：“长乐，你服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