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给他沏了盅热茶：“可苦了那些宫女保卫们，要吹一夜的冷风了。”顺手把身上的大氅还他：“你来多久了？”

“啊？”雪雁不由得低叫道：“你把他们都如何样了？”

他连她在宫内连连失眠也晓得！再看他嬉皮笑容的模样，很有几分“南山寺”初见他的味道，竟不能设想他在朝堂上穿戴官服一本端庄，老气横秋的模样。心内微动，不由气嗔道：“你好歹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言行竟也没个端庄，深夜突入后宫重地，晓得是多大的罪么？”

“甚么？”

黑衣人嘲笑道：“女人可想好了，见了本人的真脸孔是要支出代价的！”

他接着，往旁一放，道：“好一会了，可见你睡得苦涩，想着你在宫内多思，也可贵的睡上一觉，以是一时没唤醒你。我也乐得看一回睡美人。”

他笑：“你总得装装很惊骇的模样。”

他才敛了笑意，但还是直直盯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就是想见你。”

“如何不一样了？”

来人一身黑衣，银色的面具覆在脸上。是他吗？惊只一瞬，定下神来便忍不住伸手去摘他脸上闪着寒光的银色面具。他双瞳幽深，拦住她的手，冷冷道：“女人真要看鄙人的真脸孔么？”

“醒醒。”有人叫呼她：“雁儿。”

“你用了迷药？”雪雁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他，本来浓厚单调的玄色，竟被他穿得如此身姿俊朗。

他定定看着她，道：“长袖翩翩，眼神狐媚，阿谁是汉宫邀宠的戚夫人，不是你。”

雪雁心内一动，嘴里却说：“晚宴时不是让你见过了吗？你还冒这个险？”

真是他！雪雁滑头一笑：“莫非中间有胆深夜闯后宫，却不敢以真脸孔示人么？”

他叹道：“那不一样。”

他面上一丝笑意也无，似叹似说：“我只愿你是林中的鸟儿，自在安闲。而不是被礼教宫规束缚得脸孔全非的戚夫人。戚夫人进宫前，也是绽放在山野间的杜樱花，虽不娇贵，却也安闲烂漫，无拘无束…。。她必然悔怨进了宫。”

雪雁无法的瞪他一眼：“你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一双透着笑意的星目。他看着她笑道：“你装得可不像。”

雪雁想起长鸣山的阿谁深夜，不觉笑道：“本女人晓得，不就是人间蒸发嘛！”说着又敏捷伸脱手去，这回他倒是没有动，任由她把他的银色面具摘下。

他暖和一笑 ：“不消焦急，我不过是用了跟你学来的招数去对于他们罢了。”

他盯着她，忍住笑道：“接下来，你该骂，孔老夫子没教你非礼勿视么？”

雪雁闻言，不堪唏嘘，脸上却带着慧黠的笑，侧头问道：“那我是甚么样的？”

一骨碌的坐直了身子，才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墨色锦毛大氅，难怪连梦也是温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