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了。”朱梅为她理了理衣裙：“能够去给娘娘存候了。”

朱梅忙应着，唤了外殿当值的宫女端来水：“殿下莫急，很快就好。”

“朱梅是你。”雪雁放下心来，本来是一场梦魇。

“都卯时了？”她急了：“快为本宫梳洗，要不成要误时候了。”

“快到卯时了。殿下先喝口水吧。今儿是十五，殿下该到‘清宁宫’陪皇后娘娘用素膳了，殿下忘了么？”

“卡嚓”一声脆响，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掉进裂缝里，他的身躯，他的脸，一点一点被那裂缝吞噬，一点一点在她面前消逝，而直至最后一刹，他还在向她伸动手……

“甚么？殿下说甚么？奴婢没听清楚。”朱梅拿着帕子为她拭着脸上的泪水：“殿下如何哭了？殿下梦魇了？”

俄然一阵脆响，她蓦地抬首，却发明面前的冰面裂开了一道半丈的口儿，并向着他来的方向漫延开去，她的心一揪，想扯开嗓子叫唤“政哥哥，冰块裂开了，快跑！”

“殿下，殿下如何了？”

朱梅笑说：“殿下当然是在‘凤阳宫’，您自已的床榻上。殿下梦见甚么了？如何哭得一脸的泪？”

杨政道出使吐谷浑已有半月，算算日子，应也将近到达吐谷浑了，该不会半途出了事吧？可一转念，想来是自已多心了。泱泱大国之使，，如果然出了事，岂不朝野震惊？

心内低叹一声，起家向内行去。长孙皇后虔诚向佛，逢月朔十五都要念佛礼佛，斋戒沐浴，并在“清宁宫”摆下素食家宴，与一众份位较高的妃子。皇子公主们食用，以求彼苍赐福，保大唐国运享通。

她点点头，坐在妆台的铜镜前，任由朱梅利索的为她梳着发丝，把发丝绾成一个简练的流云髻。心内倒是想着梦里的景象，这内里究竟是个甚么预示？

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拼尽尽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眼看裂开的口儿已至他的脚下，而他仿佛毫无警悟，只一径的笑着，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不！政哥哥，别过来！快跑！政哥哥，快跑！她急得泪如雨下，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她才回过神来，定定看着镜内的人儿，肤若凝脂，鬓发如云，简练的发髻，浅粉色的衣裙更显清丽脱俗，只是因着心内愁闷，一双明眸已落空了昔日星辉。

她翻身起来：“甚么时候了？”

不！政哥哥！她哭了起来，茫然四顾：“政哥哥！政哥哥！你在那里？”

“本宫这是在哪？”她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雪雁展开双目，喃喃叫着：“政哥哥，我的心好痛。”

可空旷的湖面，只是久久回荡着她的哭叫声……

行至“清宁宫”殿外，远远便听得一阵阵欢声笑语。雪雁晓得，那些妃嫔，皇子公主们都到了。她轻巧步入内殿，依依作礼道：“儿臣拜见母后，拜见储位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