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露了笑意：“统统由爹爹作主。”

她听得心下一酸，却只好点了点头。李道宗再道：“其三，你进得吐国后，要安守本分，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率性而为了。另有，凡事要多留几个心眼，不能害人，但也不能让人侵犯，懂么？”

雪雁此时髦不明白李道宗所指，一径点头道：“爹爹的教诲，女儿都记下了！”李道宗凝着她道：“你能谅解就好！”

李道宗忙把她扶起：“今后，你只能是大唐的公主，再不是我李道宗的女儿，懂么？”

她点头，不觉带了几分凛然：“人不犯时，立之如佛；人若犯，必盘桓如魔。”

李道宗凝着她道：“其一，从本日开端，你我父女情就算尽了，今先人前人后也断断不能再叫爹了。其二，你要时候牢记你是大唐嫡出公主的身份，任何人都只能是你的臣子，杨政道也不能例外，懂吗？”

李道宗又说：“你儿经常与爹对奕棋局，爹让你背的棋决，还记得么？”

“好，好。”李道宗欣喜道：“此人与人之间，也是一局奕棋，懂么？你此去，要面对的是吐蕃王统统的妃子。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如何安身立命，你可得好好考虑一番。”

雪雁看着咳得短长，又护女心切的李道宗，心中一软，忙上前来抚着其背道：“您别焦急，罢了，女儿听爹爹的就是了！”

李道宗却低声回斥道：“你才是胡涂，这一番话岂是你堂堂一国公主说的？如何不分尊卑？人平生下来就有个贵贱之分，这亘古稳定，仆为主死，那叫死得其所！你倒好，竟然让低下的侍女到你的帐下疗养，那吐蕃人该如何对待？这不给他们看笑话了吗？你今后到了吐国，还能获得他们的尊敬吗？你也想让他们轻贱吗？”

李道宗又在心内叹了口气，他这女儿打小聪明心善，总肯为别人着想，对下人也老是关爱体贴。即便别人负了她，她也老是肯去谅解。可她的仁，只怕迟早会害了她。

她听着，不觉泪水盈然：“女儿都记下了！”

她点点头，随口念叨：“善阵者不争，善胜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稳定……”

他只好敛容，正色道：“雁儿，从今儿起，有些话，为父可得要多叮咛你几句了！”

她含泪：“女儿懂了！”

李道宗又忍不住感喟道：“咱皇家人偶然不比平常百姓来得安闲啊！”他想起长孙皇后给他的密旨，顿了顿，又说：“凡事，都得以大局为重啊！不管爹做甚么，都只是为了你好，你要多多谅解才是。”

“好，不愧为我李道宗的女儿！”李道宗欣喜道：“可，一念成佛，一念沦魔。这佛与魔之间，你可得掌控好了！”

雪雁双膝往地上一跪，含泪叩了三个响头，拜道：“女儿自当时候牢记爹爹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