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她欲解他襟扣的手，笑睨着她道：“本王是喝多了，不喝多了怎会高估自个，怎会一厢甘心？”说着，手力一松，她的手从他掌中跌出。

不一会，朵儿便回了来，笑道：“姐姐多心了，赞普今儿一日都在王庭大帐内陪着群臣、使节们喝酒，何曾见过别的人？我都差人去探听过了，这会赞普又让人拉回帐里痛饮去了。”

雪雁目送他分开的身影，说不出一句挽留。只觉内心虚空得难受。

朵儿唤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朵儿。”她才一开口，压在心中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感顿时化为泪水，倾涌而出。

朵儿一愣：“姐姐是说赞普晓得了你与政哥哥的事？”

松赞干布回身的顷刻，一眼看到阵在几案上的一对晶莹剔透的碧玉杯，这是用来喝交杯酒的。汉人的民风，喝过交杯酒方算得上真正的伉俪，方得悠长敦睦。

朵儿微惑：“姐姐是何意？”

她摇点头：“没有。”

他又忽地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变得和顺迷离：“对不起，本王把你吓着了？”

雪雁的心才松了下来。朵儿又道：“姐姐还是先歇着吧，赞普可要偶然候才会回帐了。”

“没有就好。本王是喝多了，你先歇下。本王，本王出去醒醒酒。”他说罢，还未曾等她反应过来，便黯然回身。

她一愣：“赞普。”

说着，便脱手为她清算床褥，掬了一掌莲子花生红枣笑道：“姐姐，瞧，莲子、花生、枣子 ，寄意早生贵子呢。这但是我们汉人的民风，赞普连这个也想到了。”

朵儿快步入内，轻唤道：“姐姐。内里的雨越下越大，赞普如何单身冲了出去？连把伞也不撑。”

听着他的笑声，雪雁只觉内心难受：“赞普，你喝得太多了，文成为你换衣，早早歇着吧。”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那笑声听来就似夜间出没却被猎人所获的受伤的困兽，凄厉、不甘、戾气、哀伤，以及深深的绝望！“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如何不信赖你？”

她接下朵儿递来的绢帕：“他今晚的神采语气甚是奇特，莫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甚么。”她说着，内心更加揪得短长：“朵儿，快让采平姑姑着人去皇帐内探听下，赞普今晚除了访问使臣外，还见过谁。”

朵儿才严峻起来：“好，姐姐好好歇着，我这就去。”

贰心内的痛苦如同雪山崩塌的融雪，滚滚而来！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

他俄然仰天大笑几声，把她的话生生打断：“妃子，对，你是本王的妃子！”

她叹了口气：“别的倒没甚么，只怕有人从中作梗，要诽谤我与他的干系。这也都罢了，如果让赞普查明我的出身，那结果……”

朵儿拥着她的肩，叹道：“姐姐如果内心难受便哭出来吧。可别伤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