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恺在禄东赞的伴随下到达雅隆，一个主子也未带。

杨恺闻言，离座跪下叩首求道：“姐姐，我的姐姐啊，您还是随了恺儿回大唐吧！”

杨恺哽咽道：“姐姐啊，您真决意不随我归去了吗？”

禄东赞俄然冲进屋来，重重跪了下去：“公主深明大义，臣下替吐番的子民在此谢过公主了！”聪明如禄东赞，岂会不晓得她留下满是为了维系两国的战役呢？

她深知，这几年禄东赞年老，手中的权力垂垂旁在他小儿子钦陵手里。钦陵与禄东赞分歧，禄东赞浑厚谦恭，对外总主和不主战。而钦陵幼年气盛刚恢自用，建功心切，有忠心更有野心。恐怕日子久了，还真不会甘心臣服大唐。

他按大唐的礼节施礼，跪倒背面抵地，久久不肯起来。

她看着礼数全面，谨慎应对的杨恺，晓得贰心存顾忌，一别二十多年，不管曾多么亲厚，很多东西也早已白云苍狗。

想至此心中便有了计算，笑笑道：“我在雅隆固然寒冻，可我并不觉孤傲，有雅隆的百姓伴随，也不感觉苦累。你归去复命，就说我年龄渐高，身子骨不济，在这糊口了二十多年，也惯了。皇恩浩大，万望准我在此过完余生。”

她不由动容，曾叫她嫂嫂的男孩儿，长大了，就跪在她面前，他要接她归去，当然另有他兄长。她何尝不想归去？可．．．．．．

雪雁顿感惭愧万分：“恺儿，你来迟了，你兄长早在两前去世了。”

见她沉默，杨恺又道：“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即便殿下不回，恺儿也是能把您带回长安去见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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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不由叹道，他长大了，早已不是当年阿谁与她一同嬉闹玩乐的小子。雪雁姐姐瞥见长得与杨政道有几分类似的杨恺，又该伤感了。

她送杨恺上马车时，杨恺再问道：“姐姐，真决意留下吗？这一留恐怕就是一辈子了，值得吗？”

半响，她哽咽着说：“罢了，罢了，已然如许，也是射中早定。不能奉养双亲终老，是为不孝，却也无法。”

禄东赞还是跪着回道：“请公主恕臣极刑！”

“何话？”

内心长叹一声后，道：“恺儿莫要顾忌我，我是你的雪雁姐姐啊。莫非你忘了吗？天子心即使难测，可海内情势你应当也是略知一二吧？”

禄东赞沉默地退出去了。杨恺看了眼一旁的朵儿，作礼道：“姐姐，陛下在恺儿临行前暗里叮咛我，说若姐姐愿回长安，他必给姐姐一个名份。”

她点头，表示附和。

“夫人在公主出嫁的第二年就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也走了。临终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们啊！”

公主让朵儿扶其起来：“念你一心为国，罢了，地上湿冷，大相先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