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叹了口气：“这也是明知不成为而为之呀，若另有别的体例，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她说着，便从甫垫上起来：“走，我要面见赞普！”

勒托曼哭声渐弱，竟晕了畴昔。雪雁心内一窒，没想到勒托曼真的自毁了面貌！心内过分震惊，一时做不得声。

政哥哥，我的政哥哥！当日为了吐国，你破了他格真的城，让他铩羽而归，落在他手里你还能活命么！雪雁再没有力量支撑自已，跌坐在甫垫上。她拇指揉着太阳穴：“朵儿，姐姐该如何办？”

她心下又惊又喜：“杨大人？有杨大人的消息了？”

松赞干布神采清冷：“你莫非非要逼她自残才肯罢休么？”

雪雁于心内叹了口气，晓得扎木术为人忠心，莫说他不知，知也是不知。她不再难堪扎木术，表示他退下。扎木术起家，沉默地退了出去。

勒托曼手上的匕首“当”一声掉在地上，冰冷僻脆的声音在青砖砌就的佛堂久久反响。

雪雁气结：“你！”她不由也嘲笑出声：“到底是甚么，让赞普如此包庇于她？”

朵儿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姐姐想干甚么？姐姐不是说过，赞普最恨别人要胁他么？”

扎木术沉默了半晌，终是点头道：“未将不知！殿下恕罪！”

朵儿心下一惊，趋步跟上：“姐姐，姐姐还是再想想吧！姐姐如许做，就不怕再加深你们之间的嫌隙么？”

“阿曼！”松赞大呼一声，几步上前去，一把横抱起勒托曼，行至她跟前瞋目相对：“你是越来越狠心了！”说罢，疾步向门外而去。

扎木术点头：“是，他现在在格真手里。”

雪雁本已放软的心顷刻间又冷硬起来，迎上他冷厉的目光：“是我逼她还是她逼我？罢休？赞普，现在是我不肯罢休么？她冒犯的但是国度律法，若不自正，又何故君子？”

说话间，她心念电转：“不过，勒托曼……以命换命，你猜他肯是不肯？”

雪雁举目向他，凝声道：“跪下！”

喜只是一刹，接下来更让她揪心：“你是说他在吐谷浑大将格真手里？”

松赞干布是不会救他的吧？杨政道当初对她的情义，他是一清二楚，他如何会出兵相救呢？她的无助感由心底里渐渐透了出来：“你可晓得，早些日子长安的使臣在来吐国途中被吐谷浑军队打劫的事，赞普是如何措置的？”

她脑里一片木然，她边走边道：“你别跟着了！”

松赞的话如锋利的针尖，直刺她的心窝！还没瞥见鲜血，已是痛不成抑！佛堂檀香环绕，雪雁一个趄趔，差点跌在甫垫上。

朵儿想了想：“赞普命麾下大将率兵相讨，把他们劫去的财物悉数追了返来。使臣分开时，赞普还命人带兵相送，那使臣戴德不已。政哥哥落在格真手里，赞普不会坐视不睬的，姐姐宽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