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贡举的爱好决定了考子可否高中,就算你妙笔生花,是不世之才,但文风分歧适知贡举的爱好,也是徒然。唐朝之时有无数灿若群星的闻名墨客,其实在当时因没有考中进士,平生郁郁不得志,乃至贫困得志者也大有人在。留给后代的灿烂诗篇,不过是糊口的困难带来的副产品罢了。
还是曹殊隽最早沉不住气,他和曹姝璃并排而坐,坐在夏祥劈面。
“所知未几。”夏祥照实相告,他初出灵寿,刚入都城,那里晓得杨砥为人如何。
这个夏祥,倒还真成心机,既有儒家思惟中传统的济世之道,又有率真和坦诚的一面,在读书人中实属少见。
曹用果不明就里,又不好回绝,只好接过扇子扇了几下。
因夏祥尚不晓得曹用果官职,是以以对高贵者的尊称来称呼。
曹姝璃重视到了曹用果的目光,却假装不知,抿嘴一笑,将头扭到了一边。曹殊隽成心祸水东引,用心咳嗽一声,嘿嘿一笑:“爹爹,姐姐的汝窑平常向来不拿出来示人,何况让人利用了?就连爹爹怕是也没有观赏过几次,夏郎君第一次登门作客,就汝窑在手,还真是偏疼得很,女生外向,前人诚不欺我也。”
“夏郎君……”曹殊隽几次朝夏祥使眼色,夏祥视而不见,他情急之下只好低低的声音开口相求,“爹爹学问赅博,本日相见,恰好能够向他劈面请教一二,切莫错失良机。”
“爹爹,孩儿本不想读书,也不想当一个读书人。”曹殊隽蓦地站了起来,来到曹用果面前,懔然敛容,长揖一礼,“方才惊马之事,也是孩儿不堪爹爹威压,想要逃脱,仓促之下,才几乎出了大事。若非夏郎君脱手,即便孩儿大难不死,说不得也有无辜路人受伤。爹爹,我向道之心已决,经此一事,我也算是重获重生。夏郎君救我一命,如同再生父母,我是读书还是求道,他的话我也要听上一听。”
夏祥几近要为曹殊隽的一番话鼓掌喝采,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先是以惊马事件开首,指出题目的严峻性,再有下次怕是会有不测。再以他是曹殊隽的拯救仇人如同再生父母抛出他要和曹用果还价还价的话题,好让曹用果不得不尊敬他的建议,步步为营,到处设防,让曹用果无路可退。
“混闹。”曹用果神采一沉,“在夏郎君面前先是失礼后又失态,你此时的模样,那里另有半点读书人的内敛?”
曹用果沉默一笑,自顾自坐在了首位,目光落在了夏祥的茶杯之上,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朝曹姝璃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当然不是。”夏祥晓得该他出面了,他面色安静,心平气和地说道,“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读书是为了学习,学习是为了安身立命。古之圣贤,从未将读书和考取功名视为划一。圣贤皆出世于没有科举之时,老子、孔子、孟子,谁有功名在身?诗仙李白诗圣杜甫,都是举进士而不第,却诗名留传千古,为先人奖饰。读圣贤书,是为了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