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你才到我的神龛前磕过甚，这么快就健忘了？”那圣女莞尔一笑，回应着。

少康放动手中的餐盒，将脸凑到尚付面前，愁闷的脸上刹时绽放出绝美的笑容。他扶住少康的双肩，喃喃地唤着少康的名字。轻言细语间，已唤起了少康心底的酸楚，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从那孩子的眸子里奔涌而出。

夜幕来临，月色格外冷僻。

少康万分焦心，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低头不再开口。他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天，天幕如凄。他和尚付坐在凤鸣山的阿谁山坡上，他问尚付人间最可骇的是甚么，尚付捧着他的脸奉告他，最可骇的是民气的残暴。但是阿谁时候，他并不能了解“残暴”这两个字。现在他在神社里听到翼后和祭司的对话，悲忿如氤氲在宣纸上化开的墨水胶葛满盈。

四目而视，他并未认识到来看望他的这名女子是少康打扮的。直到少康走到他面前叫了一声娘舅，贰心中一抖，这才认识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本身的外甥。

他被吓傻了。

这圣女竟然是大明王和翼王的母亲，五彩玄凤！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柳叶刀递给尚付防身，然后直立起家，就要拜别。

他不自发地握住尚付的手道：“娘舅，你要谨慎翼后。”

快速，一声扯破天空的鸟鸣重新顶上划过，那锋利的声音一下子如同刺破了少康的耳膜似的，带给他钻心疼痛。

他惊奇地望着少康，这孩子扮成女孩的模样竟然显出了丝丝娇媚。那肌骨莹润、纤美弯眉、目若秋水的模样，涓滴不输给那些勾魂摄魄的妖娆女子。

尚付伸直在墙角，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从台阶上奔下来的时候，觉得是翼后身边的女奴。

酷寒，刻在他的脸上，也落在他的心头。

“我用了神隐决进到阁房，瞥见祭司躺在床上，连挪挪身子都显得艰巨。”

少康诧异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边，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尚付摇点头，衰弱的脸上却暴露欣喜的笑容：“不消了。我本来让小艾去找你师父，是担忧你的安危。既然你阴差阳错到了宫里，我也就放心了。”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尚付格外沉默，她的嘴角仿佛有一丝绝望：“她是我的母后，还能对我如何？大不了，她要了我的命。”

“你确认是祭司抱病了？”

“我路过神社，听到了翼后和祭司的对话。不过，祭司仿佛抱病了，我看到有巫医从神社走出来。”

他终究认识到了甚么是残暴。

地宫那阴沉潮湿的模样堪比幽冥地界，凡是踏足这里的人都没法运气和利用神通。尚付被翼后关在这里，若不是自幼练功体格强健，估计他早就被寒气侵体病入膏肓了。

“你就是少康吧。”那圣女悠悠地问道，声音空灵，回荡在全部幻景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