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见她面色不豫,衡量着安慰道:“女人到底还小呢,主子略和软着些,女人也就听了。”
次选谷旦,送大徽礼,鞍马二十匹,驮甲二十副,常等甲三十副,黄金二百两,白金六千两,金茶筒一具,银茶筒二具,银盆二圆,缎六百疋,布一千疋。给赐后父襄貂朝服一件,貂裘一件,时衣一袭,冠带靴篾全。后母,蟒缎朝衣一件,裙一件,时衣一袭。
暮云呼吸一滞,摆布瞧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檀香木珠帘子温馨垂着,当值的宫人也都在槅扇外候着,才微微放低声音道:“太皇太后也一定就是阿谁意义,也许只是提了起来。”说着谨慎翼翼欲为她摘下耳畔的珍珠碧玉灯笼耳坠,却被她挡开。
容悦正了正衣装,内院另有女眷需求安排看管。
容悦想起那年她打碎了继母的玉快意,又惊又惧,被父亲罚跪祠堂,却毕竟也过来了。这世上的坎儿,再高也有跨过的一日,这铭心的痛,再深也有愈合的之时。
再走出这道金线快意式屏门,女孩脸上已稍褪去一丝青涩,模糊中多添一丝沉凝。
“把它收起来罢。”容悦淡淡扫了一眼,转过甚去瞧窗外明丽的夏花,她不能剪,恰是有这个荷包,才时候提示她以往的无知与笨拙。
容悦接在手里,只觉心跳突然加,几要跳出胸膛,恨不得当即拆了,却又有些担忧和惊骇,问:“可另有甚么话。”
东珠褪下右手两支镶米珠珐琅赤金甲套,蹙眉道:“她是我远亲的小妹,我不疼她,还能疼谁?也只怪这丫头太不谨慎,留下这很多的把柄给人抓。今儿太皇太后问起远嫁到漠南蒙古巴林部的大姐姐,我内心顿时凉了半截。”
容悦听了皇后的叮咛,与法喀及其他兄弟姊妹一道开了祠堂门,将御赐的衣裳供了起来,以告慰祖辈亡灵。
“女人这是要做甚么!”送走桃夭的宁兰回到屋子,乍见之下,仓猝过来夺了她手中银剪。
各府后半晌也都送了贺礼来,有几个还是觉罗氏之前送出原封不动送返来的,她虽详确练达,又有容悦在后院联络安设,也是脚不沾地,恨不能生出千手千眼来。
她原坐在迎窗大炕上,回身将红漆窗扇推开,雨后清爽的气味劈面而来。
陪着来恭贺的几位诰命说了会子话,好轻易瞅了个空档回了院子,利落地屏退下人,独留宁兰、和萱在门口守着,才问侍从纳兰府送贺礼的桃夭道:“大嫂子可好?”
暮云神采愈拘束起来:“主子多虑了,万岁爷都已经了圣谕,那里另有变故。”她低声道:“顺治爷的时候,欲册封定南王孔有德之女,明谕都下到礼部,还不是……”说到这,及时掐住了话头。
容悦走后,皇后在殿中独坐很久,暮云晓得主子脾气,只在殿外温馨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