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管衣裳啊？”曲陵南诧异地问，“那你会梳头不？”

那男人呆了呆，随即点头道：“不错，你明白就好。”

“仆人……”

清河微微点头，目光更加和顺，哑声道：“若仆人叮咛，我自会代庖。”

曲陵南平生中从未穿过此等好衣裳，她有些拘束，恐怕一不谨慎弄破了裙摆，她谨慎翼翼拽着碧绿丝绦走出门口，一排闼，清河站在其外。他目光刹时板滞，随即垂垂涌下水光，异化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思念与冲动，颤声道：“主，仆人……”

“辛苦你护法了。”曲陵南一跃而起，只觉身子灵动地几近能御风而飞，她轻飘飘转了几圈，又翩然落下，心中大喜，笑出声道：“清河清河，你瞧见没？我能飞了！”

曲陵南道：“难不成这两人没拜别？”

一派安好开阔。

“恭喜仆人。”清河笑道。

她身边布下极其高超的防备法阵，阵眼处，清河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温和。

女子微微闭眼，倦怠道：“罢了，你想走便走吧。”

清河这器灵也不知如何修的，将凡人那些个伤分袂的感情学了个实足十，曲陵南听他哭得不像样，忍不住皱眉想，这清河真是胡涂，青玄仙子垂死之际，目光仍有眷恋之意，想来有甚么还放不下，可清河为人器灵，却只晓得愚忠，不晓得为仆人分忧，都这时候了哭甚么哭，从速了了她的心愿才是哇。

不知过了多久，拂面清风沁凉入肤，曲陵南展开眼，手一松，金丹升至半空，滴溜溜转个不断。顷刻间，紫府内万物复苏，地表覆盖□，莺飞草长，欣欣茂发。

清河忙道：“他们没事，我前几日出去所见，不过是两个平常修士打斗，误打误撞碰到禁制，厥后我马上布下迷踪阵，引他们往别处打去，孩子们亦从另一条路分开。”

她一句话未完，已浑身经脉逆转，骨骼节节作响，意为散功之兆。女子痛苦地□一声，强自举指导本身眉心印，灵力一运，硬生生抽出一缕悠然光芒，手一松，那光芒便若流星普通，散落到空中，毕竟渐次不见。

老祭奠一向在边上絮干脆叨表达忧愁，曲陵南左耳进右耳出，垂垂有些走神。恍忽之间,她只觉头顶绿荫愈来愈恍惚,仿佛一团绿色烟雾，雾中笼着亮光，有人声模糊以内传出。

那女子面露苦笑，一瞬而过，继而道：“你待如何？”

“你如果哭我，大可不必，我修炼多年，却于现在方知昨非今是，你该替我欢乐才是。”

“我不死啊，别哭了。”曲陵南不晓得如何安抚他，只得像哄小孩似的道，“你乖啊，给你吃甜甜丸？”

曲陵南一愣，过了半晌，地下又震了一震。

曲陵南眼睁睁看着青玄化作光点仿佛流萤般消逝空中，她忽而有种说不出的欣然，心中仿佛被挖空，来自青玄仙子的遗憾，忽而变得心领神会，就仿佛她确切活过那一世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