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负累到的确不想再看多曲陵南一眼。

孚琛眼展开，案上的小柴刀蠢蠢欲动，青攰的声音持续嚷嚷：“哎呀笑死本尊了，道门正宗过了千年还是这么婆婆妈妈本身给本身下绊脚绳，摔个狗啃泥还得站起来端方衣冠装没事人。哈哈哈哈哈，孚琛啊孚琛，你是不是肉痛如刀绞？你是不是左思右想老感觉舍不下？你晓得这是如何来的？本尊点你一句，这都是你自找的！你该死！听到没有，你，活，该！”

他一张利嘴，又岂是青攰这般骄横的器灵可及。话音未落，已然将那柄小柴刀气得紫光四溢，青攰自此中现身骂道：“是么？只是本尊若瞧上谁，伸手夺过来便是，哪像你畏手畏脚，缩头乌龟！”

孚琛道：“是啊，故凡人繁衍生息，代代艰苦，才垂垂摆脱茹毛饮血、刀耕火种，若本日之人，行事与古起初民无异，那这千万年世道难道半点长进亦无？我辈修士，若视伦理纲常为无物，又与器灵、灵兽等何异？”

青攰兴趣勃勃隧道：“你独一的好处，便是教出个蠢到没边的徒儿。今后没准那蠢娘们服侍左律服侍得好，老东西一欢畅，从手指缝里能溜出一两本秘笈来，就够你受用不尽了。只是本尊想不大明白，”青攰笑得不怀美意，抬高嗓门道，“你把喜好的女人送到别人床上，拿她换来的秘笈真能练得下去？你练的时候不会想她如何被左律如许那样？哈哈哈……”

青攰吓得口不择言，胡乱嚷嚷道：“孚琛！文始真君！我错了，我跟你结约，我跟你定灵魂盟誓，你停下，停下……”

孚琛情不自禁走近一步，“玄水静波”乃水系神通，他用得并不纯熟，水镜之上，人影闲逛，声音也听不清，可孚琛却仿佛入定，直直站立，凝睇着镜中的少女沉默不语。

“真不愧是神器。”孚琛道，“有你在手，大抵我能早些得偿所愿。”

孚琛认出，那实在不是发带，不过是他取暮年游历斩获的一截异藤炼制出的下品法器，当日赠与曲陵南，只是觉着她盯着赤水真君送的碧玉丝绦眼睛太直，的确丢尽他的脸。

在统统尚未产生之前，再好好跟她说一次话。

孚琛木着脸，蓦地起家，他伸手腾空一抹，灵力过处，悬空出来一面水镜，波光潋滟一过，曲陵南俏生生的脸庞跃但是上。

可就这么一根灰扑扑不起眼的东西，他的徒儿收得好好的，她双修大典，不戴步摇鸾凤，却要对峙戴它。

他手一张，刀嗖的一声隐入体内，孚琛转头，大踏步走到洞府门口，他俄然之间，很想与赠刀与他的徒儿再说一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