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从树林中升起，聚成近似于树叶形状的一团，缓缓覆盖江面，向着乌船的位置飘来。

我和月饼对视着，沉默着。目光碰撞，炸起疑问、猜疑、骇怪的火花。

“我说南少侠，真是难为你，就这么一道简朴的净水煮鱼，你都讲到春秋战国去了。”月饼当真地把鱼汤淋个通透，“这就是把拾掇鱼的埋汰活儿交给我的来由？”

整条江，如同煮开的沸水，翻滚着气泡，水珠迸溅炸裂，漾起一圈圈庞大的水纹，荡漾的乌篷船左摇右晃。

“霜满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月落乌啼（十五）

霜满天——那团红色雾气，在间隔乌篷船十多米的位置，俄然停顿，向空中升起，好似一堵白墙竖在江中。

东周，也就是春秋战国期间，当时还没有炒菜，烹调体例以“煮”和“烤”为主，古文称为“烹”和“炙”。布衣多用陶器，贵族则用青铜鼎。

又过了几分钟，鱼垂垂凉了，鱼汤凝了一层薄薄的膜，再无方才垂涎欲滴的品相。那几缕浓烈的香气，早已顺着江面，飘溢远逝。

中国自黄帝始，朝代更替都是以五行相克的道理推导。黄帝土德、少昊木德、颛顼金德、帝喾火德、帝尧水德、帝舜土德、夏禹木德、商汤为金德，火克木，周文王承火德而一统天下。

“小爷这辈子，”我稳住均衡，起家和月饼并肩而立，“只会站在兄弟身边，毫不躲在兄弟身后。一群鸟儿罢了，我怕个鸟！”

我和月饼，不晓得会产生甚么。短短一下午和半个早晨，就像在玩一场切身参与的闯关游戏。每一个环节，及其磨练智力、体力、知识，却在终究环节即将完成时候，还不晓得游戏到底是甚么？

——

我当然晓得，这不是甚么完成三件事情的犒劳大餐，更不会吃“月饼洗脚没洗手弄出的鱼”。鱼做好了，该产生的事情，或者说该呈现的人……

两小我，嗓音很降落；一句《枫桥夜泊》，从树林远远传来。

“呱呱”，几声沮丧沉沉的乌鸦夜鸣，于岸边传来。我顺着声音望去，黑压压一大片树林，胡乱挥摆着枝干，树叶“簌簌”轻响，像一群站在岸上的僵尸，嘶嚎着时候都会扑过来。

几百只，或者上千只，乌鸦！

月落——“唰”！面前俄然乌黑一片，乌云已经完整遮住玉轮。

“月饼，怕不是有甚么异兽，藏在江底。”我等得有些烦躁，模糊出现“对即将到来却一无所知的事物”莫名惊骇，“把鱼倒进江里，引它出来？”

“月公公，您白叟家能不能消停消停？”我顶着满鼻子尖汗水，拿着竹筒鼓起腮帮子吹火，“平时倒腾蛤蟆蜘蛛的时候，咋没这么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