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莳花。”盘师公说。
“这花很奇怪,生在南洋。”盘师公说,“传闻苏门答腊岛有。”
老三的思惟仿佛被某种认识侵入了。盘师公那一指,仿佛敞开了他思惟的一扇大门,很多奇特的信息像埋没已久的精灵被激活普通闪现,他思疑是鬼附体了。
老三想说甚么,盘师公交代:“我输的功力只能临时困住胎煞,你每个月要来一次,我得替你续功。”
盘师公说:“化解指犹凉的药莽山没有,就算有,这个季候也没有药效。指犹凉已成胎煞,外力已难以消弭,目前只能靠内力渐渐化解。瑶家巫术降魔捉鬼,全在借力打力,行功时,要闭目放松、观师默像,默念师父的名字,与师父心心相通,请师父的神灵消灭邪气。你不是瑶家人,没有度戒,不能拜师学艺。没有神通,你就不能指导内力消弭病煞,稍有差池便心脉寸断。”
吃了早餐,老三去灶屋悄悄塞给盘阿婆三千块钱,“阿婆,这点钱您收好,算是药费。”
“那药甚么时候能用?”老三体贴的是这个。
他脑海里闪现了龙虎山那位瑶族白叟清癯、乌黑的面庞,那张脸皱纹密布,像晒干的橘子皮,他伸出一只瘦黄的暴露青筋的手……
他的面庞消逝后,接踵而至的那些影象从没见过,但又是那么熟谙,仿佛宿世所经历的统统。青山绿水,另有一个身穿青布衫裙的年青女子,她剃了头发裹着长绣帕,两边垂下的缨络覆盖着耳朵,腰间系红布,脚上裹绑腿,穿戴绣花鞋缓缓走过……
雨哗啦哗啦下了半夜,拂晓时才停。一股清爽的气味从窗外飘了出去,令老三精力一振,展开眼睛一跃而起,只感受浑身舒泰天然。
老三脑海里满是古怪的画面,像一串串影象乱码。
盘阿婆把钱塞返来,抬高嗓门,“快收好,要给老头子晓得了,一烟杆敲烂你脑袋。”她在老三额头上戳了一指头,“你这鬼崽子!快出去,给他加点茶水。”
“去吧。”盘阿婆推他一把,“你要故意的话,今后常来看看我们这两根老骨头!”
“大王花。”
盘师公把香插到香炉中,在神龛前跪下三拜。礼成,盘师公回身走到老三跟前,“坐正了!”
老三愣愣地像小门生听课一样正襟端坐。盘师公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直指老三的眉心,道:“看着我的眼睛。”
“马来西亚?”老三都要哭了。找这味药还得漂洋过海,老天啊!你想要我的命,痛快点,直接一个炸雷劈了我吧!
老三仿佛越来越清楚地感到到寄父的气味……
老三微微昂首,一股热气源源不竭地自盘师公手指传出,注入老三的体内。热力刺激他的泪腺,禁不住泪如雨下,盘师公的眼睛不竭变幻着光芒,赤橙黄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