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理很简朴,他和安庆侯非亲非故,即便相互看得入眼,也实在不值得安庆侯如此倾力交友。
当今之世,修行者薄情寡义,比比皆是,像许易这般连下人都要安设好的极重豪情的绝顶妙手,不说独一无二,也无穷趋近于凤毛麟角。
安庆侯道,“七代之谋,高家已竭尽尽力,成败皆是天意,如有老弟此等人物,为臂助,还是功亏一篑,那高家也只能适应天意。”
现在,见他迟疑,许易反倒豁然。
许易托付安庆侯的财贿,除了多少妖尸,便有两部分现金,一部分是让渡紫陌轩兑来的,另一部分则是,拜托安庆侯欺诈而得来的。
安庆侯道,“老弟尽管收着便是,商盟总不会做亏蚀买卖就是,得益于你老弟的这批宝贝,老哥在商盟威势大涨,戋戋一点薄礼,何劳老弟挂齿。”
许易笑道,“您真不嫌累。”倒是喜滋滋地滴入鲜血,却见内里,躺着一百二十余粒极品丹药,和五十余枚天雷珠。
跟着虚空神殿之战落下帷幕,世面上的极品丹药和天雷珠,代价暴涨,八百万金那里还能买到这很多。
在安庆侯看来,许易的呈现,便是天意,高家最大的天意。
许易天然晓得,定是安庆侯多有援手。
说着,手中现出厚厚的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代庖明细。
说罢,一饮而尽。
安庆侯又满饮一杯,好似借酒壮怀,“不瞒老弟,确有事相托,老弟可还记得我高家殚尽极力,破钞七代,图谋界牌,终究是为何事?”
许易自发千值万值,比拟招个打手,他更喜爱这保命之物。
大管家道,“老奴也觉奇特,自三少爷入京,也有足月了,平素皆放心在密室修行,只是克日出门极勤,说是远行期近,想作最后之沉沦。”
许易接过册子,哈哈一笑,“老弟须弥环里的宝贝已足愿,便是让老哥赚了座金山的便宜,也合该老哥得了。”
安庆侯陪饮一杯,忽的,老脸发红,欲言又止。
大事底定,安庆侯浑身高低,都披发着一股浓烈的欢乐,忍不住要在第一时候将好动静奉告身为太后的胞姐,才叮咛下人备好车马,却听大管家来报:“三少爷到了。”
闲事告终,两人便望月闲谈起来,三两首诗罢,一壶茶尽,天上又飞起了鹅毛大雪,落入寒池,化作无声。
许易道,“老哥有话且说,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公然,但听安庆侯道,“的确如此,只是我家千里驹,在家为良驹,与老弟一比,柴鸡罢了,且找寻暗山之路艰苦,若让其单人独行,稍有差池,高家七代心血毁于一旦,高某纵死,亦无颜见列祖列宗。如有老弟同业,方有一线但愿。老弟放心,我那侄子,脾气温润,自幼磋磨,毫无骄贵之气,老弟若肯带着,便让牵马坠镫,做个使唤下人也成。只要老弟不弃,高家阖足为老弟立长生牌位,世代祭奠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