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上前查探，只感觉这床被子奇重非常，将近七八十斤。

刘一手道：“我在诏狱二十多年，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狗，颠末手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日子久了，心态也便平和了，审判罢了，凶神恶煞也罢，笑容可掬也好，要的是成果，手腕只是帮助。不管是达官权贵，还是官居一品，出去以后，上了手腕，也与平凡人并无二致，以是老哥我也总结出一个经历，那就是保持平常心。”

诏狱内非常温馨，不跟六扇门或顺天府大牢那样，到处都有人喊冤。能够进这座大牢之人，都是朝廷的重臣，他们存亡由天子决定，喊冤枉是没有效的。

赵行打量着各式百般没见过的刑具，不由感慨：“老哥心态真稳。”

刘一手呵呵一笑，“这个不是下官能妄议之事，两位还没有用饭吧，我去筹办些酒菜，气候渐冷，得喝几杯。”

一番话说的通透，看得也通透。

“刘瘦子，在诏狱内里时候久了，你心机扭曲了，听不懂我说话还是怎得？他们二人是在这里临时避祸，你们要好吃好喝的服侍着！”

刘一手笑问，“怎得，审判还必须得凶神恶煞普通？”

刘一手笑道：“也不是一向如此。当年从辣椒水、老虎凳，到剥皮充草点天灯，这些手腕也是用过的，但逼供嘛，拿到成果，用甚么体例，还得揣摩人的心机。”

范小刀奇道：“杀人被？”

刘一手固然名誉在外，但看上去一脸人畜有害，并且说话做事又客气又有规矩，很难将他与刑讯逼供第一人联络起来。

说罢慕容铁柱扬长而去，现场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赵行望着中年人，“中间莫非是北镇抚司百户，人称大明刑审第一人的刘一手？”

两人将夏雨荷一案简朴说了几句，刘一手道，“本来跟承平公主有关，难怪。”

赵行又问：“那第二人呢？”

他说话轻声细语，非常客气。

“我们锦衣卫向来都是折磨人的，服侍人的事儿，我们不善于啊！”

“岂止是驰名，我们六扇门的提牢司，在他们面前，都是弟弟。”心中幸运，幸亏慕容铁柱提早交代，如果然在他们身上来点小手腕，怕是两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慕容铁柱道：“这两人是薛大人的朋友，临时在这里住上几日，你们几个好好服侍着。”

范小刀问：“那朋友错案也很多吧。”

饶是赵行定力颇高，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忍不住格登一下。刘一手这个名字，在都城几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精通酷刑，研讨秦汉以来各朝代的刑讯逼供术，传闻折磨人的手腕层出不穷，在他手底下过刑之人，没人能撑得住一天。

当年杨继盛一案，曾在都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偏居一隅的范小刀也有所耳闻，现在听刘一手切身经历之人报告，听起来更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