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唔地应了一声，唇角一顿，却又开口道：“罢了罢了，你们姐妹两个也是可贵见一面，倒是我躲避来得安妥些。”

赵霜意游移了一会儿，她的确心伤得欲说不能，她实在不能信赖奉仗本身的运气还能找到甚么快意郎君了――她这身材都十六岁了，在这年代的贵族蜜斯们里，到了这时候还没订婚的，已经要成为一个老迈难了。而她，连她爹娘仿佛都忘了这事儿了啊。

“我只晓得那一次，”赵之蓁道：“但如果能深夜拜访，这一重干系，怕……”

赵霜意忙把手指比在唇边，低声道：“看着就是了！”

“该当的。”赵之蓁笑了笑：“四姐姐，我们屋子里头说话去。”说着，她便将赵霜意的手臂挽了起来。

赵霜意在庭中与季雪竹说话的时候并不长，外头便跑来了一个小丫环，是赵之蓁身边服侍的，见了她便叫道：“本来四女人在这里！赵侧妃寻您呢。”

赵霜意一怔，蹙眉：“你这话就不该说出来，更不该叫人听到。倒仿佛我上门一趟是图了甚么不该想的事儿……”

连赵之蓁都晓得他和冀王干系不太平常了，莫非别人就都是瞎子，全都看不出来？赵霜意可还没健忘赵徐氏曾经说过的话――北衙的人，大家都是告状的，大家都要防着同僚的。他们甚么事儿都能探听到，莫非还能不晓得元惟扬这么不埋没的行动？

冀王党那些个文臣武将们，自他入了宫后便半点儿动静都得不到，当真是个个坐卧不宁大家惶惑不安，更在心中将镇远侯府骂了个底儿朝天――谁见过捐躯自家儿子的出息也要泼别人一头脏水的下三滥招数？这镇远侯府，真是为了将女儿捧上皇后的位置不吝血本了。

“季雪竹？”赵霜意不料她这么快地挑开话题，倒是怔了一怔。但是想来赵之蓁对冀王或许喜好她这事儿也是有避讳的，她本身则更不想说，便也顺着赵之蓁的言语往下接了：“若她信了我的话，目下我们倒是不必费那份心力对于她了，且先等着看看吧。万一她执迷不悟，非得和季雪川搅在一起，你就奉告王妃好了，王妃老是不能坐看殿下感染上她们姐妹两个，坏了名声的。”

更兼北衙的人身份特别，元惟扬是北衙百户，半夜出门，也不会有甚么人吃多了撑得慌去盘问他的行动。

这一回，天子当真是勃然大怒，将冀王与元惟扬一并召入宫中以后，竟还命令决不准梁皇后与镇远侯府前来讨情，也不准寺人宫女们将他亲身鞠问冀王与元惟扬时的任何动静走漏到大臣们跟前。

赵霜意淡淡笑道：“问个路罢了，侧妃不会在乎。”

赵之蓁正要再说甚么，却听得外头的小丫环们一片鼓噪。她们两个在堂上说话，也是不能关屋门的，现在透过帘子，依约见到一个男人带着主子们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