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面色如常,只是眸中微微带着一丝凝重,身子也稍稍向外斜着,明显正在聆听外头的动静。
高暧暗自叹了口气,渐渐起了身,大着胆量探出头去望了望,便见潭边伏尸各处,横七竖八,而潭中还漂泊着好几具,鲜血将本来清澈的潭水染作一片赤红,触目惊心。
高暧心头突地一跳。
高暧不管如何也没推测会赶上这类事,只觉头皮一阵发紧,手内心满是汗水。
那男人也发足追了上来,口中不断叫骂:“站住!再不站住,等老子利落完便一刀成果了你这贱人,割了首级拿归去领赏,闻声没有!”
那声气渐去渐远,高暧反倒感觉心跳得愈来愈快,如何也定不下来,口中的梵文经咒也自乱了。
“蠢材!又未曾真见人走了,如何作得了准?若一个个都像你这般好乱来,别说是人,恐怕连根毛都抓不着。”
佛家早驰名言,她晓得是本身心中有了挂碍,一旦如此,便再也不能参悟放下,万事不萦于怀,必定要被这人间的人和事所扰。
不及半晌,山岩背后便响起了刺耳的喊杀,还异化着一声声哀嚎和谩骂,但却越来越远,似是徐少卿引着追兵决计绕开这里,不让人发明她。
可抬眼看徐少卿时,却见他目光中寒气森森,仿佛出鞘的利剑普通,唇角勾起的含笑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有人来了?
膝肘处剧痛难当,碎石割破了手掌,鲜血淋漓。
徐少卿并没看她,那双狭长的狐眸已瞧不出半分暖意,冷冽得吓人。
“公主不必烦恼,臣亲身脱手摒挡他们。”
只听那粗暴的声音又道:“弟兄们,我们此次已布下了天罗地网,那阉贼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大师都把招子放亮些,先从这四下里找,叫背面跟进的兄弟朝前面追。太后她白叟家已说了,擒住姓徐的阉贼,不管是死是活,一概赏金万两。嘿嘿,另有那公主,等老子乐呵完以后,你们大家有份。”
不过听他们误觉得本身和徐少卿已走了,还是略略松了口气。
他拥着她,正面相对,隔着并不算厚重的衣衫紧紧贴在一起,相互身上的温热跟着胸腹间的触感源源不断的通报而来。
她不肯认命,强撑着想支起家子,背后却已传来了那男人鄙陋的笑声。
她悚然一惊,向后退了半步,背脊撞在山岩上,痛得口中一嘶,随即想起那人应是尚未瞑目,本身只不过偶然中与他对视了一眼罢了。
她模糊感觉这此中有些不平常,却又理不清眉目。
心下黯然,转念却又感觉事有蹊跷,倘若太后对本身真的恨之入骨,这十多年来有的是机遇动手,为何要比及本日?更怪得的是,为何竟连徐少卿也想杀?
那男人舔着唇,亵猥而笑,一步步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