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拨已定,城上官兵无不凛然,却见他上前两步,来到叶重秋身边。
一转念,忽又想到莫非夷人将本身捉来,就是暗中密查到了动静,筹办以此为威胁,逼迫边镇守军投鼠忌器?
她不懂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也不敢开口,只好这般冷静地任由他们簇拥着沿正街一起来到山坡下,拾广大的青石板台阶而上,直抵殿宇正门,又过了两进院子,直接被抬进了前面的一处偏殿。
“呃,既然厂公大人在此,下官天然要禀承号令,但凭差遣。”
正想着该当把东西收在那边,那冷凛的声音却俄然在背后响起。
“厂公大人明鉴,下官绝非虚言谎报,前次陵川被围,事前已获得动静,下官尚可安闲筹办,又请调了邻近卫所的援兵,夷人见破城有望,便自退去了。今次他们倒是突但是来,竟没半分前兆,光这正门的兵力比前番就多了三倍不足,眼下城中兵力不敷,亦无救兵,这……”
“臣若连这点本领都没有,怕是真该领罪了。”
徐少卿瞥过眼来,挑眉一哂:“这话说了一圈,却又推到本督身上了,叶知府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得紧。也罢,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本日无幸,城子破了,你当如何?”
“好,将有必死之心,则士无贪生之念,本督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冷萧萧的坐在那边,却也没有食欲,只是发楞,心境牵着才分开不久的陵川城。
面前乌黑一片,摆布被人挟持着,心头砰跳不止,却不敢稍有挣动。
该来的终归要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许是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
那竹舆颤巍巍的抖着,一刻也不断,高暧只好紧紧抓着两边的扶手,才稳住身子,内心更是七上八下。
背靠城楼的重檐下,一袭墨客打扮的徐少卿端坐在圈椅中,目光沉沉地眺望着城下那一片旗号漫卷,连绵数里的浩雄师阵。
……
徐少卿立在城头,双眉愈锁愈紧。
她瞧着本身“衣不蔽体”,领口、手臂和小腿大片都露了出来,不由羞赧难当,那浑身高低数不清的银饰更是沉甸甸的,只压得脖颈酸麻,好不难受。
灼炽热浪喷吐在城墙的跑马道上,炙烤着那一张张惊惧不定的面孔。
高暧心中暗自惊奇,还没等看个细心,一众异装女子便围上前来,口中咿咿呀呀地说着俚语。
一名褐衫小帽的番役从城下急仓促地奔上来,扒开世人,凑到近前,神采镇静地附耳道:“禀督主,云和公主车驾方才半路被袭,大档头身中六刀身亡,公主下落不明!”
城门边立着两排腰挎长刀,袒着上身的结实军人,别的另有几名穿着素净,浑身佩满银饰的异装女子,拥着一顶竹制的乘舆立在中间。
高暧稍稍放下心来,正深思着是否该出言相询,那几名夷女却摆上些生果吃食,便尽数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