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不答,脸上那丝笑意便也淡了,顿了顿,似是自言自语隧道:“这世上有些报酬善,却像在为恶,有些人作歹,大家却都说他向善,真真假假,善善恶恶,原也乱得紧。臣倒感觉,强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显白白不过是句笑谈,到头来徒增烦恼罢了。”
“臣觉得公主身边也该有个手脚利索的人奉侍,不然全不像个模样。”
她听着他引经据典,说的却像是感同身受的肺腑之言,不由感觉此人实在了不得,仿佛离世人丁中的阿谁他更加远了。
指端冰冷,仿佛隔着厚重的发鬓都能感遭到。
徐少卿头一回听她自称“本宫”,口齿不伶,语气也拿捏得怪怪的,眼底那丝笑意更甚。此人虽说木讷了些,可该长心的时候还真是通透,因而便道:“既然公主也瞧着顺意了,你立即归去装裱润色,呈送陛下御览,转头本督叫司礼监差人送去鸿胪寺,让他们转交崇国使臣。”
“徐厂臣莫要曲解,我不是阿谁意义。”她不料他竟说走便走,赶快出声叫住他。
就这般坐了一个多时候,那画工收笔划毕,徐少卿点了点头,便请高暧也近前来看。
不过回想起来,她倒感觉这个被天下传得如同鬼怪普通人并不如何凶暴,在这孤寂萧瑟的深宫中,反而另有些答应贵的情面味,让她不由得便记着了。
那画工不敢怠慢,立即调墨提笔,凝神在熟绢上勾画起来。
高暧打了个颤,回过神来惊诧望畴昔,却见他已罢手退开,微微躬身朝偏厅表示道:“理好了,公主请入内吧。”
“那……公主内心觉得臣是多么样人?”他有些得寸进尺的问。
“陛下有旨意?”他问得直截了当,语声又变得冷僻起来。
若在别人看来,这或许只道是例行公事的叮咛,可高暧听在耳中却有些奇特,总感觉他这话里有话,可又不明究竟,心头迷惑。
隔了半晌,却听徐少卿俄然道:“这像是要送到北国宫里的,可画细心些,莫出了岔子。”
徐少卿面色冷酷,清冷的目光却在画面和她身上不断来回游移。
“坐了这好久,定然是闷了,不若臣陪公主到外头逛逛?”
高暧听他这句话暗含禅机,颇合佛经中“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己,寂灭为乐”的深意,呆了呆,忍不住问:“徐厂臣也通佛法么?”
她惊诧眨了眨眼,这回真的没了言语。
这意义再较着不过,高暧吁了口气,伸手畴昔,却忘了拢袖。
高暧见他揪着话头不肯放,却又不能明言,心中便有些着慌,嗫嚅道:“也没甚么,嗯……都是些不着边的闲言闲语,厂臣只作没听到好了。”
她恍若不闻,垂眼看着那画中人眼角上的痣,不由抬手也在脸上不异的处所摸了摸,指尖却不见有甚么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