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动了动,突地将我的手握住,那紧闭的眼睛挣扎着,终是展开,然后苍茫的盯着我。我再度轻喊一声‘姨娘’。
因会商那些忍者的题目,不得不提起单雄信,而一提起单雄信,不觉又想到某些人昨晚那吃味的腔调,接下来的事常常是出人料想!
想起她曾经将我高举过甚顶,也曾经极其爱好的教我唱江南小调,想起早逝的大哥,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咛……
二哥来了!
我晓得,一来他确切有些吃杨昭的味,二来他也担忧一如去岁般我在皇陵又逢忍者追杀。而李府的奴婢都是他李家的忠仆,相对而言安然一些。
姨娘,艳姨娘!
而我,则像国宝般的被‘供奉’在床榻上,不到中午气温升起,那些被李世民严格叮咛的丫环必不准我下床。
“二少奶奶,长孙府的舅爷来了。”
很奇特,一年了,那些忍者再也没有呈现。
闻言,我悄悄的坐到她的面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是面前回光返照的人?心中一涩,我哽咽说道:“姨娘说的那里话,姨娘将二哥不是教得很好么?父亲泉下有知,不定多高兴。”
“还好,二哥,坐。”
浮生,不过若梦!
想起他绝望的眼神,不觉轻叹,“阿信,但愿你能够走过心中的那道坎!”一次已有断指之痛,若真接二连三,依他那‘大丈夫’的本性,那结果只怕无人能够猜想获得。
那是一种没法用言语表达的任务感和对亲情的依靠。
长孙府。
不想那些丫环被李世民喝斥,再说李府也没甚么让我忙活的事,每天单独一人悄悄的靠在床头想着苦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悄悄的走到床缘边,看着病榻上几无生命迹象的人。
我笑着拉过她有力的手,“都是一家人啊,甚么恨不恨的。观音婢只记得,你是我的姨娘。”
见我收了盒子,高小凡又抹了抹眼泪,“实在,我们从洛阳返来的时候,婆婆听到玄奘法师替你卜了《坤》之泰卦,再贵不过的好命的时候,可高兴了……但是,她又叮咛我们,不得别传。可万不想,这事还是传遍了隋地,前些时,婆婆的一些闺中老友来访的时候还直是道贺,可婆婆直说那是流言流言,要她们不要信赖……”
丫环的通传声将我从一阵阵思路中惊醒,我吃紧的下床,“快请。”
近段光阴,与柴绍订交甚密的几个朋友经常来邀李世民插手一些‘交际’活动,担忧天太冷对我的身子有影响,他不答应我出门,只说了些晚间必归的话。
可即便那暖若东风的眸令人沉浸,即便那声声柔语令人不能自拔,即便整颗心被和顺包裹,我的心却清楚的奉告我:原则态度不成废!
仓促数年流转,那躺在病榻上,不再有昔日光彩的人真的是艳姨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