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几个大惊，纷繁叫着“公主”，扑过来试图挽救轻城。

太子想了想，问邹元善道：“先前是如何罚的？”邹元善说了，太子点头，“便照父皇母后先前所判，鞭刑十下，加跪一个时候。”他是太子，也是兄长，天然有资格惩戒上面的弟妹。

赵蛮莫名其妙：“你做甚么？”想要抽手。

太子走到轻城身边，对她伸脱手来，柔声道：“先起来再说吧。”

他站得离她极近，气味拂过，和顺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响起。轻城感觉别扭，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摇了点头，沉着下来：“太子哥哥现在筹算如何办？”

莫非真要走到那一步？

轻城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怜悯本身还是赵蛮：赵蛮这一回还真是被她坑大发了。太子的惩戒真要落实，且不说赵蛮被罚得冤枉，两人之间的仇怨大抵永久别想解开了。到时输了和姜玉城之间的赌约，姜家参与，赵蛮又是这么个臭脾气，那就乱了套了。

太子道：“究竟真是如此，那也是荣恩顾念姐弟之情，可他呢？趁机脱手，可有涓滴骨肉亲情，莫非不该罚吗？”

来者恰是太子赵昶，褚皇后之子，福全公主的胞兄，朝臣众口交赞的贤明仁厚之君，更深得宣武帝的爱好和信赖。前些日子荣恩和赵蛮的事闹出来时，他正受命代宣武帝去旧京祭奠，并不在宫中。

轻城非常好说话：“只要你不再生姐姐的气，我愿尽我所能。”

赵蛮嗤笑，目光迎上太子，涓滴不让。

看来，她只要祭出大杀招了！

是呀，天下岂有人自寻死路之理？赵蛮牙根紧咬：好笑他竟然想不明白这个再浅近不过的事理，被她楚楚不幸的模样所惑，再一次着了她的道！

赵蛮冷哼：“我甚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她趁热打铁，眨了眨眼，哑声问他道：“你不杀我，是情愿谅解我了吗？”

赵蛮伸出的手早已放了下去，死死握成拳放于膝盖两侧，目光垂下，嘴角噙着嘲笑，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不过数拳间隔，近得他能看清她根根清楚的卷曲长睫，霜雪凝脂般的晶莹肌肤。淡淡的女儿芳香飘入鼻端。赵蛮有些别扭，不安闲地后仰。俄然手上一热，一只玉白的手儿悄悄覆盖在他充满茧子的手上，柔腻仿佛软玉。

四周人已然矮了一截：“拜见太子殿下。”

轻城就着跪坐在地的姿式，施礼道：“拜见太子哥哥。”

他目光诡谲：“要甚么皇姐都给？”

邹元善机警得很，太子号令刚下，他立即叮咛跟着的小内监去请行刑的皮鞭。不一会，带有倒钩的皮鞭取来。

他这是，又着了她的道？

太子大怒：“你！”

赵蛮的目光掠过，没出处地有些晃神。他一贯晓得这个皇姐生得超卓，只不过向来都是畏畏缩缩的看着叫人腻烦，白白糟蹋了天姿国色。可这会儿，她乌发如墨，脂粉未施，娇娇弱弱地站在他面前，白生生的小脸上美目含泪，樱唇发白，那模样竟是美得犯规，叫人不自发地便想将她顾恤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