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霸道：“赵昶那小子，面上装得像那么回事，实则宇量小得很，吃了这个哑巴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轻城灵巧地在前次坐过的蒲团跪坐而下，两手规端方矩地交叠放好。

轻城将长乐宫中宣武帝和赵蛮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她说话不紧不慢，声音细柔，层次清楚，很快就将事情讲清楚。

轻城担忧道：“父皇被他气得短长，只怕不会等闲饶他。皇叔，求您去处父皇求讨情吧。”

英王沉默半晌, 再开口，声音更加冷酷：“事情已经畴昔了那么久，您又何必再提？”

英王眉峰骤紧，拂袖回身道：“出去发言。”

何况，只是带着她的旧物，又能证明甚么？便是当初两人交谊最深时，他也曾毫不踌躇地对她长剑加颈。

太后满脸皱纹，神情怠倦而寂然，眼角隐有泪光。那模样就如一个再浅显不过的老妇人，再无召见他们时的高高在上。

“无妨。”英王却一点儿也不急，“皇兄对蛮奴向来放纵，那老是他的儿子，不会真把蛮奴如何样。”

英王眉头皱得更深，声音峻厉：“这点小事有甚么好哭的？不准哭了。”

内里，太后仿佛安静了稍许，劝说道：“便是为了她，你也该留下一个后。”

太后仿佛吓了一跳，悲切地喊了声：“勰儿。”

英王掉队她半步，穿戴再浅显不过的青布道袍，满身高低没有分毫华饰，却涓滴讳饰不了久居上位的逼人气势。他脊背笔挺，神情冷酷，竟仿佛对母亲的哀痛毫不动容。

轻城垂下头，压住喉口的哽咽：“我只是担忧三弟。”

英霸道：“蛮奴毕竟有那么一个生母，皇兄也有本身的顾忌和考虑。偶然候，没有身份反而是一种庇护。这些年，蛮奴在宫中也不知闯了多少祸，若不是有皇兄在背后为他抹平，他哪能安然长到这么大？”

英霸道：“别人不晓得，太子总该晓得打他、坑他的人是谁吧？”

轻城试图了解他的意义：“你是说，父皇把三弟软禁起来，是为了护住他不让太子找他费事？”

合法胡思乱想，英王的目光快速投过来，如冷电飞芒，气势凛冽：“你还要在那边偷听多久？”

英王冷着脸：“那臭小子就差把天捅了，欠清算，给他个经验也好。”

英王的声音却还是冷酷：“儿臣如何敢痛恨母后？实在是军务告急，若不是先前您佯病诳我, 便是这些日子我都不该回。”

轻城想想宣武帝对赵蛮的态度，佩服了几分，却还是心中忧急：“可三弟如许的性子，被关在顺安宫中不得外出，如何受得了？”

轻城讶然转头。

太后的声音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勰儿, 你真的不能谅解母后吗？瞒着你做下这事是我不对, 可母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阿谁模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