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打搅他做事,便在厨房里浏览了一圈,只见一旁的蒸笼食屉里摆满了各式百般的点心酥饼,满是各式百般的小兔形状,或坐或卧,或跳或停,栩栩如生。一看之下,我只觉腹中饥饿,便顺手拈了一只正吃胡萝卜的小兔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内里是一层糯米糍,内里竟另有一层梅子馅,酸甜适口清爽开胃。
我还在犹疑,他的手已经伸到我面前。“说好的东西呢?”
或许正躺在神殿的屋檐下,往青极王宫地点的方向凝睇吧。
我正要再吃,只见一个火红的影子蹿了过来,叼起一只兔子饼就走。
被他推出厨房们,我非常胸闷。莫非还把我当八岁小孩儿吗?
“为甚么要做百兔宴?”我尽力使他留意到我。
回到王宫放下行囊,我便拿了个包裹奔向青极宫的御厨房,在那边找到了久违的臭豆腐徒弟,当时他正聚精会神地捏着一团白面。
青极王宫位于青极峰,与太和峰遥遥相对,与神殿的光辉堂皇分歧,青极宫是重檐庑顶的青色宫殿,隐现于层叠云浪之间,实在倒比神殿更多几分仙气。从这西厨支起的窗子望出去,恰好能瞥见太和峰上那座矗立于云端五光十色的神塔。不知此时现在,方蔚临又在做甚么?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狐狸小芒躲在厨房外的柴火堆里流着口水往里偷看,自发得藏得严严实实不露陈迹,实际上早被我给看了个清楚。想必我不在青极宫的这段日子里,它没少往厨房里钻。
他在原地兜起圈来,完整疏忽了我的存在。
父王素故意疾,虽说不算严峻,但他向来挑食又好喝酒,偶尔发作起来也非常难受。母后经常心胸忧愁,夜里睡不好觉,时不时犯头风症,必须好好保养。至于阿渊,他从小喜静不喜动,如果不提示的话他能够看书看上一夜,然后马草率虎地胡乱吃些点心当早膳。实在是不让人费心的亲人,让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但神殿中的弟子们每一个都阔别了故乡亲人,遵循神殿试炼的法则,除非事出有因,三年未满不能私行回家,我又怎能例外?
宫中已在筹办我的成人礼,必定典礼昌大大宴来宾。母后也差人给我送了信,叮咛我务必在典礼开端之前回到青极王宫好早做筹办。我只说本身会及时赶到,实际上却早早跟墨久告了假,提早三天便带着陈雅陈意回了王宫。
小芒瞥见是我,惊得睁大了狐眼,生硬了六条尾巴,凄厉地惨叫。
臭豆腐徒弟怔怔地看了我半晌,俄然猛地踏步而来,热泪盈眶。“公主,你终究返来了!”他向我伸出双手。
“臭徒弟,好久不见!”我笑嘻嘻地朝他挥了挥手,丢开了狐狸。这奸刁的狐狸一落地便缓慢地衔住地上的擀面杖,像只耗子似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