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睇着他，一语不发。

深呼吸，我终究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我的手指渐渐地搭上他的额头，点亮他额间的两道纹路。他灵敏地发觉到了，刹时睁大了眼。

“如何能忘？”我擦干眼泪。“莫非母后就不恨他？”

“青极神翼，你甜睡的时候太长，应当醒来了。”

“阿姐？”阿渊见我不语，渐露焦心之色。“你听不懂我的意义吗？我不要你呆在幽国，你快走，去那里都好！”

这才是真正的他。畴前阿谁绿竹美玉般的端雅少年，不过是他身上的一个小小的投影罢了。

我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我的阿渊，曾与我一同在母亲的腹中生长，一同呱呱落地，一同玩耍玩耍的弟弟，我器重非常的亲人。为了我，他单独扛下这累累重担，周旋于豺狼豺狼之间，乃至还筹算捐躯本身平生的幸运，迎娶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

“别说了。”母后抱紧我。“我问你，你还听母后的话吗？”

“傻孩子，既然走了，为甚么还要返来？”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头，我感到热热的湿意在我头顶伸展。“我的阿昭刻苦了……”

我停下脚步。母后与她劈面那人一起侧过脸来看我，安静之下，暗潮澎湃。

母后泪眼昏黄。“阿渊已经如许，我不想再看到你得不到幸运。不管他是谁，只要至心对你就好。畴前的事，就忘了吧。”

他走过我身边，悄悄地带上了门。

“你来了。”母后望了我好久。

“阿姐……”

“还不过来？”

天井内，那人负手而立，发间紫玉冠，冠下金丝绦。腰间环佩随风轻响，长长的袍角上锦凤轻舞。一身黛紫，衬得他崇高不成近。

他清癯了很多。本来就算不得健壮，现在更是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下巴尖尖的，看得我一阵心疼。广大的王袍披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荡荡一片，唯有后摆处胀鼓鼓的。闻声我的脚步声，狐狸小芒从他的衣摆里钻了出来，略带错愕地朝我看。

崇锦西重新戴上面具，和我一起回到了天谷城。

“放心吧。”我微微一笑。“我已有安排。”

“母后。”我的面前像蒙了一层纱，看不清楚。

“母后……你不怪我吗？”我纵情嚎啕着。“父王他——”

狐狸小芒从他身后暴露头来，火红的尾巴焦心肠摇啊摇。一双狐狸眼向我不住地看着，像是哀告。它额间也有纹路，现在正快速地明灭着。

我没有回应，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灵源被毁，灵兽的才气多多极少也受了些影响，固然没有见效，却也大不如畴前，这是因为灵兽的才气跟仆人息息相干，现在阿渊的异能沉寂，它天然也遭到了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