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炎看她笑面如花,不知为何,竟没法正视,一时心乱,便移开目光,说道:“你是敬安严峻之人,所谓来源,天然要弄个明白。”
第二日,敬安知伸谢夫人要去礼佛,便早早地去请了安,谢夫人亦夙起了,沐浴熏香,后带着丫环仆人,拿着香烛祭奠及进给寺院之物,簇拥着出门而去。
东炎问道:“有甚么,你说便是!”先前还是略带和顺的问话,现在,却已经是冷若冰霜。
东炎望着月娥,看了半晌,俄然沉沉说道:“你出来罢。”月娥顺着东炎目光转头一看,身子微微一震,面上却仍不动声色。
东炎一咬牙,挑眉说道:“出去!”
月娥摇点头,说道:“至公子错了,不是心机,是心气。也是无法,我的确是逆来顺受,在至公子眼里,我如许的人,草芥普通,不过是祸水红颜罢了,侯爷也只是迷于一时,故而玩弄于鼓掌当中,倘若一时情耗尽了,便天然将我弃如敝履,至公子如此君子君子,更是恨不得将我肃除而后快,免得迷了侯爷……哈,我又有甚么挑选?便只是随波逐流,任凭措置。”
月娥说过这句以后,便同小葵两个,并肩向着东院而去,剩下敬安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好久,形单影只,地上那灯笼,兀自跳跳有光。
敬放心头难堪,说道:“月儿,你不知……”
月娥说道:“好教至公子晓得,平素不语之人,并不是说那人便是个胡涂的。别的,我对你们谢府,并无觊觎之心,至公子你说我虚假也好,矫情也罢,倘若非侯爷一力相缠,现在我远在千里以外,跟你们云天谢府,扯不上一点干系!”
东炎听她侃侃说来,心头几番震惊,双眼重望着月娥,说道:“你……倒是伶牙俐齿。”
月娥浅笑低头,说道:“上位者老是能拿捏鄙人之人的存亡去处,先前我被侯爷摆布,现在倒是被至公子摆布,想老天向来也算是公允。――至公子你既然胸有成竹,何必我说?不如就叫至公子来断我来处,再判我去处。”
暗中当中,两人对望半晌,地上一丝灯火微明,闪闪动烁,却映不出相互神采。
敬安仓猝回身,畴昔将月娥扶住,说道:“黑漆漆的,你本身一个出来的?也没个跟班,倘若跌坏了怎生是好。如果有事,叫别人来讲一声就是了。”
敬安如有所思,转头看小葵,小葵对上他寒浸浸的眸子,手上一抖,竟将那茶水洒了出来,洒了敬安一手。月娥在旁见了,仓猝拿帕子来擦。
东炎眸色一沉,说道:“你不过是敬安所宠嬖的姬妾罢了,竟然敢如此对我说话,揣摩我的心机?好大的胆量!”
月娥点了点头,说道:“谢至公子。”悄悄地落了座。
月娥一怔,看看敬安,却又浅笑说道:“既然如此,小葵你就相送侯爷罢。”敬安点头,小葵闻言,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