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夕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夕阳外。
――范仲淹《苏幕遮》
那女孩儿见苏青不认,她便转了转眸子,问道:“大夫,你叫甚么?”苏青说道:“姓苏,单名一个青字。”女孩儿笑道:“好啊,我便叫你青哥哥,如何?”苏青一怔,女孩儿说道:“我叫小菀,你就这么叫我好了。”
他的年纪,已经等不得了。其他同龄之人,多数早就娶妻生子,风骚些的,连妾室都有好几个,孩儿也都七八十多岁。
厥后的事情,峰回路转,苏青的心渐渐地安静,他就如一个淡然旁观的行人,望着那些生存亡死,跌宕起伏。
阿谁意气风发,精力抖擞,放肆放肆,不成一世的小侯爷,阿谁仿佛老是所向披靡,无往倒霉之人,竟能变得如此。
苏青将人带回医馆,马上开方剂,命人熬药。又叫丫环去喂那女孩儿喝药,一夜过后,苏青再去看,却见那女孩儿已经规复几分精力,见他来到,非常欢畅,嚷着叫道:“大夫,你去那里了?”就从床上要下地,苏青仓猝劝止,那女孩儿就坐在床边上,伸手拉住苏青的袖子,说道:“我叫你别扔下我,你怎地竟扔了我跑了?”苏青一笑,说道:“我去开方剂,且你是女娃儿,男女授受不亲,天然不便老是同你呆在一起的。”女孩儿说道:“你是我的拯救仇人,反正别管那么多了。大夫,你的医术真是高超,先前一起上,我曾请了几个大夫来,谁晓得药喝了很多,病却越来越重。”
只因这不知天高地厚、为非作歹的小侯爷,也有得不到、落了空的时候。
苏青沉吟,说道:“说来古怪,你这病原不是大病,只是因为一味迟延,此中又仿佛用药不当,才弄得凶恶起来。”
苏青带小菀回府,小菀公然乖乖的,进了门,苏青本筹算叫仆人将小菀自带回后院,不料劈面遇见苏老夫人,喜滋滋地上前来,说道:“青儿,过来看看这付家的蜜斯,我瞧着是极不错的。”忽地一怔,望着中间小菀,问道:“这是?”
现在苏老先生前来,气的浑身颤栗,说道:“你这孝子,你真是要气死了我跟你娘,你说,你当真平生都不娶了?让我们苏家绝后?”
他本是个温润有害的君子君子,从不会对任何人起愤懑之心,却因被敬安夺了所爱,气愤之下,恨不得他立死当场,那是苏青第一次有了憎人欲死之心。
车行半路,这女孩儿嗟叹一声,浑身打起颤来,苏青便将车内的一床毯子包了她,又将个暖炉塞到她怀里去,细细顾问,那女孩儿半昏半醒,展开眼看了他一会,问道:“你是谁?”苏青说道:“我是大夫。”女孩儿承诺一声,说道:“我要死了,是不是?”苏青说道:“放心,我会救你。”女孩儿定定望了他一会,俄然堕泪,说道:“他们趁我病的半死,拿了我的东西,都跑了,还热诚我……等我找到了表哥,定要把他们都缉捕起来,狠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