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程澈，本来未曾习武的，那一年程二老爷带着娇妻冲弱返来，才十四岁的少年，一言不发跑到了卫国公府去，就这么直直跪在老卫国公面前，长跪不起。

她目光下移，落到程微脚上，不由大怒：“你就这么来了？还要不要你的脚了！”

一个粗使婆子当然不敢违了女人的意义，抬脚往二门口去了。

程微越想越担忧，脸上一点赤色都没了，连一向素净的唇都惨白起来：“母亲，二哥说何时返来没有？”

韩氏望着呈现在面前的次女，目瞪口呆：“微儿，你如何来了？”

等出了院门，程微出声道：“不回飞絮居，背我去二门口。”

如果程澈定时返来，听到韩止带着程瑶一道跳进她挖好的坑里。算是初战得胜，程微当然会欢畅的，但是此时她一心担忧程澈安危。那里还顾得上欢畅，可贵一见的伸手拽住韩氏衣袖。几近是祈求地问道：“母亲，二哥，二哥是骑马走的吗？”

“但是――”画眉踌躇了一下，还是劝道，“您在这里等着并没有甚么用处呀，二公子定然是有事绊住了，如果返来，天然就去寻您了。”

韩氏却不晓得女儿的担忧，催促道：“好了，你莫要再胡思乱想，趁着天气还早，从速归去歇着，等你脚养好了，我还要带你去国公府呢。”

梦里，二哥把她护在身前，二人共乘一骑，飞奔在山野间。

明显说返来给她故事书的，如何好端端又办事去了呢？

微儿这个模样很有些不对劲，还是先不提了，归正提了也无用，统统等她脚好了再说。

她语气顿了顿，想说和舒病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韩氏有些莫名其妙：“你这问的甚么傻话，你二哥出门时不就是骑马吗？”

程微理也不睬，仓促撂下一句话：“我去夫人那边！”

韩氏神情严厉起来：“微儿，你这是如何了？你二哥说了，办完事就返来，如何看你这模样，仿佛有甚么事似的。”

画眉终究忍不住劝：“女人，天晚了，二门一会儿该落锁了，我们归去吧。”

程微当然是对二哥有信心的，但是再短长的人，也挡不住箭雨啊！

程微心下绝望，叫了画眉细心问：“八斤真是这么说的？母亲他们一从国公府出来，二哥就走了？”

万一，万一梦中的事提早呈现如何办？

程微点头：“不成，我要等二哥返来。”

程微一心想着程澈安危，现在确切想不起问旁的事，闻言站起来，低声道：“那我先归去了。”

暮色四合，天垂垂暗下来，她的面色在昏黄夜色中更加惨白。

程微手一抖。

她看着面色丢脸的女儿。心中微软，抬手替她捋了捋有些混乱的发丝，又不安闲的收回击，咳嗽一声道：“母亲想明白了。今后呢，你也争气些。别再把你表哥放在心上了。将来母亲定会给你寻一个好的，比你表哥还要好，这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