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是无权调兵，但传达天子密令至虎帐并不希奇，小兵不敢怠慢，拿了牌子吃紧回报，过未几时便回了转来，请他们两人入内。

杨蓁淡淡道：“寄父常日忙于司礼监政务，厂卫的事几近都交给了我家大人，天然不晓得这些，可调兵赴援那会儿，我家大人正守着王爷。若非王爷您……”

杨蓁道：“我并不是质疑王爷此计不当，只是，就我们两人前来，又没有圣命，光靠一块东厂的牌子，如何能够调得动神机营？”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今上不是个好骗的人，真要联手演戏，被今上看出一点端倪，那他们的情势只会比眼下更糟……如此一说，或许应当怪今上被宁守阳蒙蔽？

徐显炀顿时精力一振：“快叫他出去！”

诚王早在分开李祥母亲家当时便已换上了布衣装束，徐显炀还想得殷勤，晓得他定会嫌弃李祥家的衣服陈旧，就叫杨蓁去时带了一身他的便装给诚王换上。

何智恒也是感喟点头：“确切如此，但是眼下仅此一途，无可挑选。毕竟事出仓促，毫无筹办，眼下如果再去差人出城去调取别的兵马，又恐打草惊蛇，乃至前功尽弃。”

“是是，王爷请讲。”

抬手撩开车窗内垂下的棉帘，望着车外街景，天子只感觉心头一阵轻松：这下临时骗过了宁守阳，叫他不至于随时狗急跳墙，起码也能为显炀他们多争夺来一天的工夫吧……

“将军无需多礼，”诚霸道，“局势告急，还是尽快说闲事为好。”

那几句话诚王都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杨蓁所说，可谓藏头露尾故弄玄虚，究竟是要去干甚么，为何需求杨蓁，诚王完整没说明白，是以在李祥听来，如何听都像是诚王想把杨蓁骗走用心编造的由头。

徐显炀心头压着的最后一块石头也跟着这个动静搬开，越想越感觉风趣：哥哥这头儿刚去对人说思疑弟弟要造反，弟弟就真的跑去假装要造反，的确比预先排练好的还默契。

实在天子与诚王两兄弟相互信赖这事并没徐大人想的那么古怪，毕竟是刚出过诚王想要用本身的死来警省皇兄这类事，天子怎能够会猜忌一个成心以死明志的兄弟生异心？诚王也是拿准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地过来擅自调兵。

徐显炀恰是怠倦又亢奋的时候，思路一团烦乱，眼下他做动手头这些布局已经心力交瘁，实在没不足力去想如何避开宁守阳的重视去调兵回援，何况调兵甚么的，本也不是他所善于。连兵部尚书汪大人都没提出甚么主张，他能有啥主张？

徐显炀古怪地往他一眼，简明扼要地答复：“造反！”

天子含笑道：“如此说来, 徐显炀那战略, 你也是至心附和的了？”

张越怔忪一瞬，待回过神，先摆手遣了亲兵出去，随后才大礼拜见：“卑职拜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