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好,干脆我与叔父说,免了本年的抽头,不会让你们白忙活。”姬瑶浅笑道。
韩七顺手取下盔甲,边说讨碗水喝,一只已经伸过放在田垅上的土陶罐倒在黑乎乎辨不出色彩的粗瓷碗里,咕嘟咕嘟一口气饮干,抹着嘴角的水渍看向庄奴笑语:“不消怕,某明天出来陪着表妹检察她家田产,百十来亩的地步接连两年收成不好,缺粮少钱,表妹和姑母再没旁的进项,日子快支撑不下去。别是黑心的庄头背后里把赋税揣到本身口袋里,骗了小主子和主母?”
钟益利眼瞪韩七一下,父亲部下的人刚到长安城时是有几个做事特别强抢别人宅院田产,可那也是有功之人,被抢的也是产业丰富的式微之家。好钢使在刀刃上,银钱也要用在该用的处所,与其留着让人华侈,不如拢在本技艺里放逐用。
“那谁说了算?”韩七逼上前,他真是忍了好久,若不是姬家家事,姬瑶要亲力亲为出面处理,依着他的性子,三言两语早把庄头打趴下再问话,看还敢满嘴胡言。
庄头捂着胸口额上直冒生汗,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小的……不知,不过,传闻……那边逢着年初年末也有脸生的管事畴昔。”
钟益坐在劈面默不出声,眼睛在姬瑶和韩七之间打转,从昨晚阿娘叮咛他陪着姬家表妹出城之时,贰心中已生疑,早间二娘子又被半路急仓促截回府,那刻起,他完完整全明白母亲的企图和安排。
韩七自小在江湖行走,人长鬼大,和别人相处时常常多长出个心眼,他重视到钟益穿戴一身简素,就连襕衣底下的衬袍都是素色,不免心犯嘀咕。
“胡说,只换了个管事,没有卖地的事。姬家是甚么人家,会变卖地步。”几个庄奴异口同声辩驳,说完有个年长一点的庄奴叹声道:“可新换了管家说要加抽头,本来是十抽一,连着两年增到八抽一,传闻本年还要再加,日子愈发过不下去喽。”
听这么说,韩七心中有个大抵,他望着老庄奴皱纹横生如枯树般的老脸,往喝水的瓷碗里放下十几个官钱回身向外走,上马赶到田庄时,姬瑶和钟益正坐着喝茶等庄头现身。
他闹出不小的动静,让姬瑶不得不去看他一眼,无启事她心内笑了。
那位本来跟从过韩七护送姬瑶去南阳的盐帮男人瞄向不远处仪表堂堂的钟家二郎君,又看向花容月貌的姬家大娘子,眸子子滴溜溜转,喛应一声,内心也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
韩七冷言插话:“你是怕说卖给别人,转眼又被钟大将军的人抢了畴昔,不如一口咬死说成姬家,军中的将领们不会胆小到把手伸到将军的姻亲家里,某说得是不是在理?”
他警告韩七别做超越的事,韩七毫不撤退,堂堂朝中第一重兵干得倒是打家的劫舍的事,比淮北盐帮又能好到那里去,起码盐帮的男人们没脸白吞别人的家私。